红衣女皇人偶缓缓站起身,抬起下巴,眼睛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亮红色。她抬起手,红袖在风中飘扬,指向甜甜和郝玉章所在的方向:“去吧,她就是我们取之不尽的粮草,是我们下一代的希望!我们的灵魂永远不会枯竭的源泉!千百年来的好机会,终于在今天,唾手可得了!”
“哝,这个才是老大。”赵小猫说完,评价道,“果然不一样,不仅话说的溜,还会用成语了,倒是真有点leader的派头。”
师秦极快地笑了一声,摸出龙鳞双刀,提刀跳上了树,冲着前排的鬼蛛们削了过去。
郝玉章这个没良心的见了,还在旁边指友取乐,大有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之意:“甜甜快看,看师秦像不像螳螂!两把大刀!”
师秦脑回路果然不同凡人,一个回身解决完蜘蛛,回道:“郝玉章你别咒我!雄螳螂入洞房可是要被吃掉的!你指望我点好吧!就是说两把大刀闹革命我都认了!”
赵小猫冷冷站在下首,抬起眼皮,撇了撇嘴角。
“领导,搭把手啊!”师秦看到赵小猫依然不动,急得很,“你别只观摩不行动啊!”
“呵。”赵小猫轻轻笑了一声,脚下的红毯如同烟花,带着这群拖网的鬼蛛,急升至空中,炸裂开,如同红色的大丽花。
在场的纷纷停手,震惊地望天。
不久之后,红色长棍出现在了赵小猫手中,她转着长棍,化影向红衣女皇冲去。
“妈妈!!”
与肖隐孙狸打斗的玩偶们望向红衣女皇,见此情景,齐声叫了起来,捂嘴瞪眼,鬼蛛们如同泪水,从眼眶中倾泻而出。
这一哭就从眼里冒蜘蛛的画面,让孙狸恶心的面色苍白,她扶着肖隐的肩膀,虚道:“我可能会瘦十斤了……”
长棍化为绳索,缠上了红衣女皇,赵小猫与她面对面,邪邪笑了一下。将她拉至空中,狠狠摔下。
玩偶发出几声脆响,然而和鬼王阵的那些一碰就碎掉的玩偶不同,这个红衣女皇断裂的地方,涌出了黑色的,如沼泽一般浓稠的血。
赵小猫嘴角一挑,道:“果然如此。”
她已经魂化为形了,而且,鬼蛛并没有多少战斗力。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少有智勇双全的生灵,心智得到机缘发展,战斗力必然会不强。
从鬼蛛用设阵的方法来捕食时,赵小猫就明白了。
它们是用智生存繁衍的玩意。
鬼王蛛就是它们的父亲,负责在阵中给那些尚在学校的小鬼蛛们喂食聚魂,而这个红衣女王,可能就是鬼王蛛最早剥离的魂魄,鬼王蛛的智给了她,她承担着大脑的职责,组织这些小鬼蛛设阵,寻找可寄居的身体,寻找着能让他们成长开智的姻缘线。
“活捉。”赵小猫跳下来,拉起断手断脚的红衣女皇,她皇冠歪斜,眼球上翻,华服半敞,露出的地方,已经隐隐有了肉身的感觉,并不完全是玩偶的关节。
“师秦。”赵小猫说,“把她铐走,案件收尾。”
孙狸啊了一声,指着面前哒哒掉鬼蛛的恐怖玩偶,说道:“猫儿,这儿还有啊!”
“你们来处理。”赵小猫说,“我们已经逮捕了大脑,可以带回去提审了,今年终于有能用到陪审团的案子了……”
红衣女皇咔吧咔吧动了动脑袋,眼球滚落回眼眶正中,怒目看向赵小猫,漆黑的眼仁中央点着赤红的蛛眼:“啊——不许!碰我!孩子!!”
可惜,正如赵小猫所想,这个红衣女皇当真没有多少战斗力,连威胁都算不上。
赵小猫捆禁了她,交给了师秦。
她打了个哈欠,说道:“终于结束了。”
月老庙中,苏西白给那个校服少年扎好绷带,低声安慰道:“别哭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校服少年说:“姐姐,我看到了我的前世。”
“嗯。”苏西白微微笑着,“看到你的另一半了吗?”
“我们……死在了一起,约定了来世还要在一起,即便是被世间不容,也要□□。”校服少年流着眼泪,说道,“可我忘记了,我还要断了他,把线缠在另一个人身上……我……我好后悔……”
校服少年说:“他等了那么久……我却忘了,忘得一干二净,还要因为别人,把他的缘分斩断……”
碧青背着脱力的亓官燕慢慢走来,苏西白站起来,小声说:“白泽说,繁育囊……只能用一次。”
碧青垂下了眼,亓官燕疲累一笑,伏在碧青背上,蜷成一团哭了起来。
碧青说:“给他吧。我想好了,我不需要姻缘线。”
苏西白道:“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话!”
“我想明白了。”碧青说,“我爱她,我一直爱着她,既然爱她不为任何事改变,沧海桑田也还依然爱她,何必还要求那一根线?这么多年来,是我太傻,是我偏执,眼里只盯着那根线,因为一线姻缘,让她多年痛苦,经此一事,我明白了,我总也求不来的那线姻缘,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爱她……”
亓官燕怔住。
碧青侧过头,轻轻对她说:“我陪你到湘门去,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
碧青微微笑了笑,碧色的眼眸温柔如水:“燕遥,我会让你看到,爱情并非只悬在那根线上,断了姻缘,我依然能和你在一起。”
白泽蹲在一旁吃夜宵,看着天边渐渐清晰的曙光,说道:“那我就把繁育囊给这个小孩儿了。”
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