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收回僵直在空中尴尬气息十足的手,淡定地解释:“本大爷看你睡着了怕你撞到头想拉你一下而已。”
丹尼尔没有错过迹部脸上细微的表情,发现自己的语气太过于不善,他赶紧调整姿态并跟迹部赔礼道歉:“抱歉,身体不舒服所以我似乎也有点神经过敏了。”
“看得出来。”迹部故作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他看丹尼尔的脸色还是苍白,嘴唇没有丝毫血色嘱咐道,“不舒服就在眯一会儿吧。”
“嗯。”丹尼尔应了一声,没有听从迹部的嘱咐,眼睛却是挣得像是捕捉到猎物的猫一样大。
迹部看对方也是完全没有了睡意主动开口问道:“最近有没有想起些什么新的东西?”
“零碎的一些吧。”丹尼尔提到这个话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善于隐藏情绪如他,也能被迹部看得出来他对于记忆的恢复抱着越来越消极的态度。
迹部把丹尼尔带到了东京目前最好的私人医院,这是专注于医疗机构几十上百年的权威家族凤家经营建造的旨在为病人创造最好体验的大型医院。
这里位于东京比较中心的地带。在这样寸土寸金的土地上,作为私人医院,凤家的医院占地面积极广,威严的高楼耸立科技感十足,连户外供病人散心的小公园都格外具有艺术气息。作为日本医疗领域的领导者,凤家的医疗机构引进了最先进的技术和最优秀的人才,从硬件到软件都可以说是世界级的。除了高昂的费用这一点外,堪称完美。
迹部早在出门之前就给丹尼尔预约了最权威的医生。进了医院,医护人员一路护送着丹尼尔进检查区域。
最高级别的待遇可以让丹尼尔免去不少麻烦,检查结果也是第一时间就拿到了。看着出来的检查结果,迹部松了一口气,医生说丹尼尔甚至正常得比普通人还要健康。头痛可能与记忆复苏引起的对大脑的冲击有关,至于目前记忆尚未恢复的原因最有可能是心理因素。
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去心理咨询师那里咨询一下。然而,这个建议被丹尼尔当场否决,他莫名地抵触有人想要深入剖析自己的心理。或许他们混迹于黑暗世界的人都对心理咨询师这种职业抱有绕道而行的想法。
迹部若有所思地看了丹尼尔一眼,相较于平常淡定自如的丹尼尔,现在较为“剧烈”抗拒的原因让迹部十分好奇。可是,丹尼尔却是固执地说自己很好完全不需要更多的治疗,这样多少弄得提议的医生有些尴尬。
迹部见丹尼尔的气色慢慢恢复,活动方面也没有障碍,只能答应对方回去休息。
医生知道迹部的身份,见迹部说要走,自然不敢多留,他赶紧就叫人把这两位大佬送出了医院。丹尼尔一路上还是在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说话,仿佛那片黑蒙蒙的车窗外有一个迹部所不能看见的世界似的,如此强有力地吸引着他。
迹部时不时偷瞄对方一眼,试图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寻找一丝异样。通过镜面的反射迹部看见自己的脸,竟然是一脸的担心。迹部实在是有些惊讶了,他惊讶于丹尼尔不知不觉对自己造成的影响,让他跟个在照顾叛逆期小孩的老妈似的提心吊胆。
送丹尼尔回到家,迹部还是忍不住嘱咐对方好好休息。安排好了一切,迹部拨通了沢田纲吉的电话。电话一接通,迹部开门见山道:“丹尼尔说他头痛,本大爷带他去了凤家的医院,结论是一切正常。至于记忆没恢复,可能是心理因素。”
“我知道了。”沢田纲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右眼皮突然间开始在一抽一抽地跳动。他急忙抚住右眼,语调却是保持和平常无异,“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迹部。”
迹部轻哼一声:“你也知道麻烦本大爷了啊。”
因为自己的问题,不仅让丹尼尔受了不少苦,还拖累迹部总是为他们家族的事情忙碌,沢田纲吉简直愧疚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思考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日程,信誓旦旦道:“最多一个月,我一定接他。”
“可别到时候又出什么乱子。”迹部的回答可以说是非常不给面子。
“不会的。”沢田纲吉坚定地这么说道。这边和迹部通话刚一结束,他直接就拨通了一个多日未曾联系的号码,听见对方痞里痞气的一声问好后,沢田纲吉开口道:“夏马尔,有件事情麻烦你了,请你马上去一趟日本。”
吩咐好夏马尔,小助理推门进来提醒沢田纲吉他还有行程。这是一个黑手党各家族高层的聚会。对于这类聚会,往常都是作为秘书的丹尼尔跟着他同往。沢田纲吉一向不喜这种虚伪的交际场合,可这又是他作为boss的责任和义务。
沢田纲吉把桌上的资料收了收,起身朝着小助理走去。他看见对方和丹尼尔相似的眉眼间透出欣喜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把沢田纲吉的外套展开递上前。
沢田纲吉随意地接过,抖了一下衣服披上。纯黑色的长款风衣在沢田纲吉的动作下在空中勾起一小阵风,吹在小助理脸上让他微微瑟缩了下脖子。沢田纲吉背脊挺直如松,黑色的外套加身顿时有一种来自地狱般的修罗气场,那修长的身形下仿佛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穿上了外套就像是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