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笑着摇了摇头,招呼一班人马继续前进。折竹催马跟上,身后流珠用手往上端了端下巴,“……我才发现她话这么多……”
流茉轻“咳”一声,算作提醒。
一羽笑得得意,“折竹当年力战群雄,文韬武略言谈举止哪一样不是上上。”
流茉心中一动,“你们两人是好友,折竹的事你应该是最清楚的了,不如给我们讲讲,也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一羽立刻扯开了话题:“我和折竹可都是修道之人,不然你看我们这么年轻,这叫返老还童。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那什么什么山曾经出过一只妖怪,我跟你讲,当时山下的村镇无不受其害,折竹听说之后就去斩妖除魔。那日原本天朗气清,突然间天光乍暗,紧接着一阵妖风袭来,风雨大作……”
折竹直接无视了后面的胡言乱语。
山路崎岖,人多走的又慢,走走停停,折竹也发现这戏班是有不对。马车里据说坐的都是旦角,只是几天下来,只见有人进进出出拿送些东西,却从未见里面的人下来过,也没听里面人说过话。
然而此时不是一探究竟,救人水火的时候。
一行人走了几天将要走出这座山时,打林子里蹿出来十多个胡子蓬乱,体型彪悍的男人,为首的拎着两把板斧,看起来是个十分不好惹的主。
折竹往身后望去,后面果然也来了十几个人。这一条路除却前后无路可退,他们算是被包围了。
拿板斧的男人身边站着一个拿砍刀的,看来是替老大喊话的:“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
戏班一众立刻发出一阵哄笑声。
拿刀的一对铜铃似的眼睛用力一瞪,“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不字,上前揪脑袋,死在荒郊外,管宰不管埋。送上望乡台,永远回不来!”
“啧,喊个话也这么长,有这时间人都跑了吧?”一羽出言嘲讽。
拿刀的往这边一看,“嘿嘿”一笑露出一排黄牙,“女娃长得水灵,别看你现在牙尖嘴利的,待会儿有你的苦头吃。”
“不知道是谁要吃苦头。”一羽说着偷偷使出一点法术,却被折竹挡下。一羽哼了一声,“看来今天你们要遇到‘贵人’了。”
拿板斧的一手拄着板斧,一手抡起一把,斧刃上寒光闪闪,抡出一朵银亮的花,“听好了,男的每人交五十两银子,女的每人二百两。交不上来的,男的就地杀,女的抢回寨子里。”
整一个戏班子,加上学徒打杂的也有二十多人,男男女女加起来,没个几千两银子这过路费是交不起了。班主也十分的为难。
拦路强盗自然是不会发什么善心,做什么好事的,当下命人抓了一个八九岁大的孩子,就在众人面前手起刀落,斩了。
鲜血溅上老班主的脸,班子里有几个武生已见怒意,场面剑拔弩张。只听班主道:“出门在外,钱财本来就不会多带。我这班子里有八名女子,十四名男子,再算上老头子我一个,要三千多两银子。那后面跟着的是老头子几个小友,这么算来,少说也有四千两银子了。老头子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了。”
“拿不出钱就拿命来。”拿板斧的冷笑道,“小的们上,男的杀,女的留。”
两方人马很快打了起来,戏班里有几个武生,打戏演得,武功底子也有一些,只不过是勉力支撑罢了。
眼见战局不利,流茉按剑踏马加入战局,却未能扭转太多。强盗人数足以车轮己方能打的人数,折竹心知肚明,却还是不动观望。
“折竹,见血了,要死人了。”折竹不动,一羽也没有插手,只在一旁煞有其事地解释战局。
“你——”流珠一时气愤地说不出话来,左右犹豫片刻,也加入了战斗。
远方一条宽敞的官道之上,一队人马正浩荡而来。
第16章 第十六章
镇南王早年镇守边陲,战功赫赫,深得人心,在西南一带虽不曾称王称霸,却也差不多是个土皇帝。正是山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
但管不着那是皇帝的事,打家劫舍的是镇南王自己的事。镇南王六十大寿,各地的寿礼自然少不了。也算是为了保护那些前来送礼的人的安全,世子傅梓洲便领了一队精兵,来往迎接贺寿的人。
镇南王膝下仅有傅梓洲一子,且是老来所得,宠爱非常。过了十余春秋,老王爷对大小事务多生疲惫,早早将一应担子交给了傅梓洲,自己却养花逗鸟,不问俗务了。
算来,世子接替老王爷已有五年,将西南治理的井井有条,南地十国再怎么蠢蠢欲动,倒也不敢真动上分毫。
且傅梓洲容貌身量俱是非常,南国颇有嫁女联姻之意,几番委婉提及,却总被转移推托。便叫南王以为他忠心耿耿,更是断绝了北上意图。
可是赵帝甫一登基,南王便再按捺不住。赵国要沦到个女人来坐天下,可见气数已尽,于是四方兵虽未起,剑已在怀。
也就在这时,傅梓洲派人密送南王一封书信。
辎重兵马开始源源不断,送往西南。
老王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空把傅梓洲叫到书房,一边拿着樱桃逗鹦鹉,一边对他的独子说:“圣上我是见过几面的。”
宫闱深深,老王爷身为外姓王爷,想见公主几面不难,但是真要掰起指头算,也就那么几面。
傅梓洲不知父王意思,垂首道:“不知在父王眼中,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