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金爷,”火炮说,他把手从兜里掏出来,手心又开始有一点点的滑腻,“我是火炮,拜托告诉金爷一声,火炮想见他一面。”
内保相互看了一眼,将信将疑地说,什么火炮,金爷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你打哪来的。
火炮又捏了捏手,咬咬牙,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是跟冷叔的,金爷来找过我,麻烦知会一声,不要耽误了金爷的事。”
第34章 34
火炮在外头等了十多分钟,直到内保朝他点点头,他才跟了进去。
赌场的内部比外部更加敞亮,待在里面几乎感觉不到外头是黑夜还是白昼。暖气吹得人十分舒服,空气里还有一些令人心情舒畅的味道。
阿金铺人满为患,但火炮目不旁视。他听不清旁边人或兴奋或懊恼的叫喊,只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们登上楼梯,穿过三楼的lun///盘,又转入长廊,一直走到长廊的末端。
火炮随同内保一并进入一扇玻璃门内,进去之后,所有的喧哗便都安静了下来。
玻璃门很厚实,还是双层的,看得出里面是办公间和监控室,而所有的房门全部紧闭。
其中正对着走廊的红木门前守着两个保镖,内保让火炮原地站着,自己过去说了两句话,然后折返回来告诉火炮,金爷有朋友在里面,就在这等一会,待会金爷会见他。
火炮赶紧点点头,搜身过后,便安安静静地靠在一旁。
他的手现在滑腻得像抹了油一样,左胸的一处更是震得微微发疼。他不知道即将等待他的是什么,也不确定在他真正完成之后,金爷是不是真如承诺一般地让他融进自己麾下。
他的脑子一会出现山青的脸,一会出现冷叔的脸,可他却什么都想不清楚,直到厚实的木门打开,金爷和另一个皮肤黝黑、浑身是疤的人出来。
金爷搂着那个人的肩膀,看样子聊得很热络。那拐杖敲在地上一下一下,声音坚定沉闷。
火炮赶紧把头低下,而金爷也像没看到他似的,一路搂着朋友聊到玻璃门外。他们又在那里站了一会,金爷才目送着朋友远去,最终转回头来。
火炮刚想开口,金爷就扬手打断了他,他稍微偏偏头,让火炮跟自己进来。
那天晚上金爷什么都没和火炮交代,没告诉他要怎么做,没告诉他要对谁动手,甚至没跟他提“冷叔”这个名号。
金爷只是问他——你缺多少钱,你说吧。
火炮报出数字后,金爷拉开抽屉,把两块小蛋糕抛在桌面。
“够吗?”金爷敲敲台面,示意火炮来拿。
火炮望着那两叠轻易就赏赐给他的糕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连说够了、够了,不用那么多。
“别嫌钱多,”金爷说着,笑了,“你乖就行。”
火炮又如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钱塞到衣服的内袋,踟蹰了一阵,又想把冷叔的事提起来。
但金爷仍然没让他提,挥挥手便打发他出去。
火炮虽然迟钝,但反应过来后也明白了金爷的意思。他一边道谢一边往门口退去,退到门外还在不停地鞠着躬。
金爷需要的是一个敢干事又知分寸的人,他相信火炮敢干事,但知不知分寸,就看火炮自己的把握了。
第35章 35
火炮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出租屋,回到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
猴子正准备出工,见着火炮又折返回来,也懒得和他说话。
但火炮也没打算跟他搭腔,现在他脑子乱得很,连脾气都不知道怎么发了。
他坐在金爷原来坐着的空床边,狠狠地抽着烟。
等到猴子比他先出了门,他才把烟熄灭。他深吸了两口气,将两块小蛋糕塞到自己的枕头套里。想了想又抽出了两张,随身揣进口袋。
他绕过两条街,在一家士多店买了一把弹刀并不大,本来他是想买一把水guo刀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弹刀能出刀更快。
虽然冷叔每天都会来自己的酒吧巡视,但身边到底跟着其他兄弟。火炮能靠近冷叔的机会并不多,而他必须在有限的时刀要切下一边手,太慢了。
他回想着金爷给自己的数额,再回想着金爷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的表情。
最终打大胆地猜测——金爷是要他要干掉冷叔。
是的,这确实是金爷最想要的,也是最简单快捷的。
他之所以找火炮,是因为火炮就是外来帮的人。即便被人抓住砍死,那也和他金爷没有一点关系——这是外来帮之间的矛盾,而外来帮内部总是有很多矛盾。
金爷不会收他的,火炮终于迟迟地想通了。
冷叔不听话,所以要把冷叔搞掉,扶一个听话的人上来。那个人不是冷叔身边的亲信,不是那些和冷叔走得近的帮派,不是猴子,也更不可能是其他的小弟。
金爷要一个干净的人,那个人涉世未深,易于控制,还没有形成属于自己的势力,却又因外来客的身份而能被外来帮的弟兄接受。
比如火炮。
火炮听说过安家费的讲法,只是那一刻他根本没觉得自己在收安家费。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么做的危险性,没有意识到除了要防止被砍死,还要防止风声走漏,防止被警车拉走。防止还没得风光就坐进牢里,在里头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销声匿迹。
初生牛犊不怕虎,火炮便是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