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敖笑着搂住我的腰,把我当个抱枕。
“放心,不会的。”
“为什么?”我追问。
郑敖勾了勾嘴角。
“牛牛父亲的态度,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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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有直接让牛牛做dna。
我先让林盈问牛牛,是想来北京和睿睿还有睿睿爸爸一起生活,还是留在家里。如果来北京,以后就不能回去和爸爸和爷爷奶奶在一起了。
牛牛反问我:“那我放假可以回来看他们吗?”
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小孩子是很恋家的,父母再差,家里再穷,也本能地依恋着,一到天黑就要往家里跑。我做法律援助的时候,见过吸毒的父母,一贫如洗要卖孩子的父母,但无论如何孩子总是死死抱住父母的,只要一让他们离开父母,就嚎啕大哭。
我问这个答案,并不是想要听牛牛十分决绝地想离开那个家,只要他愿意离开就够了,这就说明他家人对他足够差了。
小孩子其实也很敏感,哪怕是憨厚的牛牛。
他也知道,他爷爷奶奶是不想要他了。
dna的钱是我给的,结果出来,我已经和牛牛家人谈妥条件,他们问我要牛牛这些年的生活费,抚养费,其实牛牛这些年在我家吃的饭比在他家吃的还多,但他们认定我也许就是牛牛真正的父亲,十分想要讹上一笔。
我把书店给了他们。
小欣没有信守承诺,书店一个月的纯利润最少也有几千,她竟然能眼睁睁看着牛牛光脚在街上走,她但凡上心一点,牛牛发烧就轮不到林盈来发现。
女孩子最初都是很可爱的,只是渐渐掺杂了别的东西,像林宜未结婚前还愿意给牛牛饮料喝,像小欣在超市工作回来还喂流浪猫,但是现实一点点逼近,一点点侵袭,每个人都渐渐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只有极少数像叶素素这般幸运而勇敢的人,才能一直保持初心。更多的人淹没在了生活的鸡毛蒜皮里,成为她们年轻时最讨厌的那类人。
林盈亲自送牛牛来北京。
我带着睿睿去接飞机,睿睿很骄傲的样子,他已经得到了所有老师的夸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教牛牛了。而且他还有一只羊和自己卧室的穹顶要炫耀给牛牛看。
牛牛刚发过烧,但还是很乖,不肯让林盈抱,他固执地要把他的小拖车带到北京来,那家人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打成了一个小包,只有几件衣服,据说有些衣服还被留下给他们即将出生的孙子做尿布了。
他几个月没见睿睿,有点认不出来的样子,牛牛来之前,我就和睿睿认真地聊过一次,睿睿被我提前教过要对牛牛好,伸手一把拉住了牛牛,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气哼哼地:“你来了!”
牛牛仍然是呆呆的,被他拖着,乖乖叫我:“睿睿爸爸。”
我把他抱了起来。
其实我一见到他,就再也没有怀疑过自己把他接过来应不应该了。
牛牛算是个脾气最好的小孩了,他的性格十分憨厚,天生能够原谅别人,当初他爸爸不太管他,他也没事,活得挺开心的。
但是现在他知道看大人的脸色了。
没有比这更让人伤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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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牛牛趴在车窗上看,房车上还算舒服,郑敖坐在对面。
睿睿是个很骄傲的小孩,虽然牛牛来了他很高兴,但是牛牛没有像以前一样围着他转了,他也不肯理牛牛,气哼哼地抱着手坐在一边。
到家的时候,我带着牛牛先下了车,回来抱他的时候,他在郑敖怀里,十分生气地说:“那家人太坏了!牛牛都被他们变得不开心了!”
我摸了摸睿睿的头,轻声告诉他:“所以你才要对牛牛好啊,对不对?”
睿睿很别扭的样子,哼了一声,也没有答应。
吃饭之前,睿睿把自己最喜欢的一个乐高机器人给了牛牛。
“这个可以跳舞的!”他凶巴巴地告诉牛牛:“你拿着,晚上我教你怎么让它跳舞。”
晚饭仍然是厨房做的,我只帮着调了下火锅汤底,小孩子脾胃弱,用的是牛骨清汤底,红油的那一边是厨房调的,麻得很,睿睿和牛牛趴在桌边看,我用筷子给他们蘸着尝了点,睿睿皱起眉头:“辣!”牛牛在一边看着,忽然笑了起来。睿睿瞪他一眼,也笑了起来。
四个人吃火锅,有点不太热闹,我让林盈也一起吃饭,叶素素现在住在她舅舅家,离得近,一个电话过去,带着那俄罗斯人就来了,还顺带着王娴,八个人坐了一桌,叶素素上来就摸牛牛的头:“唷,这小孩长得好,虎头虎脑的。”
睿睿对她十分不爽,把她摸牛牛的手拿开。牛牛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没见过外国人,一心盯着那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看,目不转睛。
晚上叶素素他们在客厅打牌,我给两个孩子洗澡。牛牛瘦了一点,也没有以前开心了,不过到家之后渐渐地好了起来,洗澡的时候专心地在浴缸里玩小鸭子,睿睿拿城堡撞他的鸭子,他脾气还是很好,只是憨憨地笑一笑,也不生气。
我在给睿睿收拾床的时候,睿睿跑过来告诉我:“爸爸,牛牛说晚上和我一起睡。”
我摸摸他的头:“你不会欺负牛牛吧?”
睿睿很严肃地摇头:“我又不是坏人。”
我没有多问,把两个小孩子洗干净,穿上睡衣,坐在床上吹头发,牛牛一直惊讶地看着睿睿卧室的穹顶,睿睿十分得意,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