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太医院的路上,顾楷见到了正在御花园的小凉亭里面独坐的容王殿下。
他诧异于这位男配的嚣张,就算这后宫很开放,也不是你一个王爷纳凉赏花的地方啊。
不过随后他想了想,这位王爷都敢去当众私会皇帝的妃子,那么在御花园里面休息一会儿,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楷这么想着,就忍不住多看了这位王爷几眼。
结果就这几眼,他就被神经纤弱却敏-感的王爷发现了。
路修容招手:“那位太医,烦请过来一下。”
顾楷见路修容望的的确是自己的方向,再左右打量一下,身边也没有其他人,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拜见容王。
他下拜的动作刚做了一半,就被路修容扶了起来,这位王爷和颜悦色地向顾楷打听颜雪亦颜贵人的情况。顾楷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他:
“颜贵人在宫中生活得还不错,圣上对她也是十分宠爱,”顾楷偷眼观瞧路修容的表情,见他露出怅然的神色,便转了转自己的眼珠,继续说下去:“只是贵人时常望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组织自己的语言,不把个人情绪放在其中,顺便还悄悄引导路修容和他一起胡思乱想:“臣窃以为是娘娘思念圣上,不过圣上公事繁忙,妃子众多更要做到雨露均沾,偶尔冷落一下娘娘也是无可厚非的。”
听了顾楷的说法,路修容的表情一变再变,看起来既愤怒又失落。
过了一会儿,他扭头问顾楷:“皇兄现在哪儿?”
顾楷抬头看了路修容一眼,轻声说出答案:“馨妃身体抱恙,想必圣上正在归柳宫安慰馨妃。”
这话正常得很,结果路修容在听了顾楷说的这句话之后,身体却止不住地发抖,看起来被气得不清。
自己喜欢的女子甘愿成为皇兄众多妃子中的一个,就算整日只能处于深宫之中也不后悔。
然而自己的这个皇兄却做了什么?给了她优渥的生存条件又能怎样?还不是整日冷落,毫不爱惜。
路修容都能想象出颜雪亦独自在梳妆台前垂泪,然后将为路修杰细心整理的妆容一点点卸去的场景。
他哑着嗓子向顾楷道了一声谢,然后让他下去,说自己想要静静。
顾楷弓着身子离开路修容的视线,走远后他直起身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凉亭,一道蓝色的袍角还在随风轻轻飘动,看起来让人心情愉快。
于是顾楷就开开心心地回了太医院。
他在太医院里待了一会儿,翻了翻自己最近看的书,还顺便叫来徒弟们,探考他们的学问。
等他将这些事情都忙完,甚至连晚饭都已经吃完,闫重义才回来。
他走路的姿势有些蹒跚,上午还存在脸上的神光也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估计是这一下午的工作分外劳累吧。
顾楷急忙过去把闫太医扶住,送他坐到椅子上面,还给端了茶水。
闫重义坐下捧着茶杯抿了几小口,歇了一会儿后,才缓过来,终于能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闫重义在这里休息,顾楷则坐在他的身边,翻开桌子上面的一本书,扫了几眼。
他随口询问:“师傅,馨妃没什么事情吧?”
顾楷问得随意,闫重义答得也不用心,只低着头不停喘气,头也不抬,就将答案抛掷出去。不过这个答案可比他的语气有力多了:“馨妃生了个皇子,圣上欣喜异常,当场封其为太子,太后也特意去看了皇太子,说未来定是明君。”他低头吞了一口茶水,语气依旧如饭后闲谈一般:“听说太后想要圣上册封馨妃为皇后,圣上也不知是什么想法,若是同意,这后宫可就要变天啦——”
此时正是傍晚,窗外的阳光照射在窗户上,明明透不过什么光线,可看着就是觉得刺眼,同时还会恍然想起,现在已经很晚了。
闫重义抬眼看到了映在窗纸上的霞光,才突然想起,自己一直守在归柳宫门外,根本没有吃午饭,更别提晚饭了。
之前还不觉得,但他现在想起饭菜,便觉得饥肠辘辘,自己的胃一瞬间变得异常空虚,哀嚎着索要食物填满它。
他咂咂嘴,想去太医院的小厨房要一份饭食,结果顾楷好像有读心术一样,提前一步站起身来,说去给师傅端一份饭菜过来。
徒弟主动请缨,闫重义正好顺势坐下,翻开从书房里找到的写着食物特性的食谱,开始皱着眉头认真钻研起来。
现在已经不是吃晚饭的时候,小厨房的大娘也已经打算收工了。见到顾楷又过来,她们便再次点火做饭,其间免不了要和顾楷聊上两句。
其实顾楷经常过来找这群大妈聊天,因为这群大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息渠道,很多事情都知道的非常快速、十分清楚,甚至连某些不为人知的内幕,她们也能模模糊糊地说出来。
这次他们和顾楷闲聊,内容就是这个刚刚被口头封为太子的孩子。
当然她们说的内容可就没有闫重义那么正经了,她们更喜欢聊的就是后宫众位妃子的争奇斗妍,我对你“以德报怨”,你对我“恩将仇报”;我们都是后宫嫔妃应当“和睦相处”;妹妹最近“身体欠安”……之类的事情。
所以她们和顾楷聊的大概也是这样的内容:馨妃生了个皇子,被立做太子,那么馨妃看起来也要做皇后了,后宫嫔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