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无论如何我都是爱你的。
姜燕今天的话在耳边响起,随即又换成卫凌阳刚才的话。
在意吗?肯定是会在意的,姜燕的话他也是不相信的,只是在意或不相信又能如何,平添烦恼罢了。
徐嘉沉默了一会,说道:“那样也挺好的。”
卫凌阳看着他坐在凳子上,仰着头面色平静地看着黑色的夜空,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身上却比平常多了一种难言的寂寞和无力感,有点像是小时候父母离婚之后的样子,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
虽然父亲工作也很忙,家里的一切事物都是由母亲打理,但是卫凌阳不管是童年还是现在,家庭都是比较幸福的,所以他没有办法与徐嘉感同身受。
说起来他一直都对姜燕没有什么好感,觉得她既然把徐嘉的抚养权要了过来,那么她就应该承担起一个做母亲应该尽到的责任,但是她没有,她陪伴在徐嘉身边的时间还没有他来得多,徐嘉需要什么他比姜燕更清楚,而今姜燕要重组家庭,无疑也是对徐嘉的另一层打击。
不过没有关系,徐嘉缺少的,可以由他来补。
这么想着,卫凌阳也不再跟他讨论好不好这个问题,伸手挥了挥,指了指他的凳子:“你往旁边让让。”
“干什么?”徐嘉扭头看他,随即反应过来他是想要过来,“你又想爬墙。”
“什么爬墙啊,乱用形容词。”卫凌阳一手撑着阳台边,一只脚已经踩到了阳台上,一边催促,“快让让啊,哥哥过去安慰你。”
徐嘉看他一副蜘蛛人的模样,哭笑不得:“你就算要过来,能走正门吗?”
“多浪费时间啊,我怕过去晚了你要哭鼻子了。”
“谁哭鼻子啊。”徐嘉反驳道,却也起身拿开凳子,给他让出了位置。
“等下,我给我妈留个信儿先,免得她明天找不见人瞎紧张。”
卫凌阳说完又回了房间,在房间门上给何敏玉贴了张纸条告诉她自己在徐嘉那边,然后出来继续爬阳台。
他们两家的阳台都没有装防盗窗,卫凌阳借着身高的优势和灵活的动作从自己的阳台爬到了徐嘉那边的阳台,落地后拍了拍手,偏头对站在一旁的徐嘉说:“好了,我过来了,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哭了。”
“……”徐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拍开他张开的双手,丢下一句“闲得慌吧你”,转身进了屋子。
卫凌阳在后面笑了一声,小声地吹着口哨跟了进去。
徐嘉的书桌上还放着练习册,卫凌阳走过去拿起来翻了翻,发现是上周两人在书店买的数学册子,徐嘉现在就已经做了一半,而自己才做了两页,不免咂舌:“你每天除了上课就做这个来玩了是吧?”
“挺有趣的就多做了一点。”徐嘉走过来,他平时在学校起得早,不跑步的时候就到教室去预习功课或者做练习题,“你做到哪儿了?”
“好像做了三四五六七八页吧……”卫凌阳摸了摸鼻子,他最近和周子遥经常到学校旁边的租书店去借书,光顾着看了,哪里还记得做题。
“哦,第八页是吗?”徐嘉明显不相信。
“对啊。”卫凌阳点头。
“好。”徐嘉确认后,从他手中把练习册抽出来放到桌上,从抽屉拿出另一本新的练习册给他,语气非常温和地说,“那你今晚就在这里做到第八页吧。”
“哈?!”卫凌阳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是,你听我说,我是来安慰你的,做题是怎么回事啊?”
“最好的安慰就是一起好好做题。”徐嘉将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放了些,给他让出一半的位置来,又从旁边搬了另一张椅子过来,然后对一脸生无可恋站在旁边的卫凌阳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吧。”
“……我现在回去可以吗?”卫凌阳问。
“可以啊。”徐嘉坐在凳子上,抬头看着他,“我又不拦你。”
卫凌阳看他一副“你要走请随意”的模样,恨恨地弯下腰与他面对面:“说什么不拦我,你就是吃准了我不会走是吧?你怎么这么坏啊!”
听出他语气里的气急败坏和无可奈何,徐嘉笑了出来,心情好了许多:“对,就是这样,你既然知道就好好做题吧,争取月考拿个好成绩。”
“……你说的算。”卫凌阳翻了翻白眼,心想谁叫你是小公主呢。
他在徐嘉旁边的凳子坐下,从桌面上的笔筒拿过一只笔开始做题。
桌子不算很大,小时候两人在桌子上做作业不觉得拥挤,现在长大了,两人长手长脚的,不免手肘碰到手肘。来回碰了几次之后,卫凌阳干脆就停下了笔,拿手肘碰了碰徐嘉的手,问他:“这道题我不会。”
“哪道?”徐嘉停下手中的笔,偏头过来看他的练习册。
“这个。”卫凌阳随意指了其中一道题。
徐嘉将册子拉过来,拿了空白的草稿纸来一边计算一边讲解给他听,一道题讲完,抬头问他:“现在会了吗?”
“不太会。”卫凌阳皱眉,一脸没听懂的表情。
“这样,把公式套进去……”徐嘉重新讲解了一遍,特地放慢了说话速度,“我讲明白了吗?”
“讲明白了。”
“那你做下面这道题,跟刚才一样的公式。”
“但我没听明白。”
“……”
徐嘉明白了过来,卫凌阳哪里是不会做,他就是不想做,他小时候就是这样耍赖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