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时年二十七,亦不再是少年人的脸庞。自从那夜在江陵渡口的货船上和袭罗再次相遇,至今也快有两年之久。他们两个相识七年,沈清秋少时容颜不在,已换上一副青年男人该有的成熟面孔。
反观袭罗,七年的时光从未在他身上留下过任何印记,他还是如同那时所见的那般,看上去不过双十。
“——袭罗!”沈清秋见袭罗关门,连忙伸手去拦,他半个身子挤进门里,一副急于解释的着急模样,“我……那时是我不对,我不该……”
袭罗看他这般模样,索性不阻他进来,开了门听他解释。沈清秋所说的,无非是些忏悔的话,袭罗一句句地听下来,却无半点感想。他原本并不怪他当日所作,就算心中有些不甘,这些日子以来也都淡了,如今沈清秋找上门来与他解释,袭罗一时倒不知怎么回答。
他见沈清秋说完,只轻轻叹一口气道:“我何时说过怨你的话了?只是我一心想回苗疆,不再愿与你下半生相守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此反思上个礼拜的堕落行为:渣了一星期的基网三
表示已经剑网三pve装备毕业,开始全身心投入码字事业中
ps:临近期终考,繁先和考试党们共勉【握爪】
☆、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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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秋先前还说这话,当下便是一愣,突然住了口。这静默的时候,他又听见袭罗说:
“如今沈家已经昭雪,你便是得了沈家的家业,一世无忧。该找个贤淑的妻子传宗接代才对,做什么要和我这个异邦人搅合在一起。”
“袭罗……你怎么这么说……你以前、你以前……”沈清秋这会儿有些语无伦次,却还是执拗地立在门前,“你从不在意这些的,汉人还是苗人,你从不在意的……现在怎么……”
这样的话,袭罗以前从来没说过,他做事皆是本着自己新意,以至他喜欢上沈清秋,也从未觉得两个男子相恋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不论是汉人还是苗人,男或是女,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我当然不在意,可现在你一个人,你不是应该好好想想之后的事情?”
这番话说得疏远,好似和他完完全全地撇开了关系。沈清秋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袭罗不恨他,又从何原谅他。这件事情,只不过是袭罗不想再继续,干干脆脆地断了,只有沈清秋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自己诚心找到袭罗,道了歉,便什么事情都没了。
从来都是他自以为是……
沈清秋木然立在门口,原本紧抓着门边的手也放下了。没了人阻拦,袭罗便关了门,把沈清秋搁在门外,不去管他。
袭罗转过身,走进里屋。乌灵玖正在选从熟苗地里抓来的毒物。现在临近端午,阳气大盛,是一年之中制蛊的最佳时日。乌灵玖见到袭罗进来,立刻停下手中的事,颇为恭敬地开口道:“大人……”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袭罗转了视线,问:“怎么了?”
“我本以为大人会放他进来,再不济,也会把那孩子交还给他。”乌灵玖并没有挑明了讲,袭罗却懂他的意思:沈晏云是沈家的孩子,理应让沈清秋来养,袭罗不该把他带回苗疆。
“我也知道。只是……”袭罗垂下眼帘,看着竹屋的地面,那里放着几个铜制的蛊盅,里头是纠缠在一起,互相鲸吞蚕食的毒物,“这孩子是我救下的,而在沈清秋眼里,婉儿的孩子已经不在人世,由我把他养大,有什么不好的?”
袭罗现在的想法,就和当初对沈清秋的一样,喜欢什么就不管不顾地一心扑在上面,丝毫不顾忌别的。世俗的眼光,亦或是道德lún_lǐ之类,都无法动摇他。
乌灵玖只好乖乖地闭嘴,说了声“是”,就回去捣鼓自己的蛊虿了。
竹屋之外,沈清秋停立在门外。他两眼目光黯然,呆滞在那里。
沈清秋初见袭罗的时候就是在乌灵玖的竹屋。那时他待在屋子里,忧心沈清霄的事情,这时候他正好见到来看乌灵玖的袭罗。那背影纤细窈窕,甚至被他误认为女人。
如今时过境迁,沈清秋再来此处,却是另一番情景。
他在门前站得并不久,不多时就识相地离开了。袭罗狠起来的时候,通常都不会手软,不给对方任何幻想,对待沈清秋的事情也是一样。袭罗说出了那样的话,定然不会去管沈清秋的死活。
半月之后,沈清秋仍旧留在苗疆,那日他虽然走得干脆,却并未放弃。三日前他又去了乌灵玖的竹屋,从乌灵玖的得知了袭罗的消息——这会儿就快到生苗龙船节的日子,袭罗受不了外面的热闹,已经去了熟苗地。
沈清秋在生苗准备了几天,才准备寻人带他进熟苗。他之前吃过亏,自然不敢从林子里直接进,而是绕了条远路,从较为安全的山路入熟苗。他带了几天的干粮和水,他不知道袭罗会在熟苗的何处,已经做好了在熟苗寻人的建设。带路的是当地猎户,只把沈清秋送去了生苗和熟苗交界的地方,接下来的路,就算沈清秋允诺他再多的银子,他都不干了。
其实沈清秋这身子早在当初在苗疆的时候就沾上的袭罗的气味,普通的毒虫不能近身,可以放心地出入熟苗。只是这样的妙处,沈清秋自己却不知道,当年他出了苗疆就一直呆在中原,数年间极少有机会接触到毒物,自然不知自己身上起的变化。
那猎户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