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巫师’具体做了什么,大致看来,他能把人类变成一种无自主意志的、天蛾人毒素和狼化诅咒的混合物……我听说,被捕前他就在一直研究狼化诅咒。”
沃尔沃点点头:“是的,我们都知道这一点。但是就算你能抵抗天蛾人的毒素,那么狼化诅咒呢?”
“千百年来人类故事中总不乏血族和狼人对立的传说,这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克拉斯把手搭在约翰肩上,看着眼前的几头直立半狼,“警卫长,你们应该知道,吧?有一种人,是狼人不能转化的。”
“难道你是说……”
克拉斯点点头:“嗯,我被血族标记过。”
几头狼都相当惊讶,看看克拉斯,又看看约翰。
约翰倒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被吸血一次就是被标记过。你的家人没讲过吗?”克拉斯有点想笑,这种知识竟然需要人类来给血族讲,“血族不会直接杀死猎物,但只要人被咬过一次,就等于被做了标记。下一次猎食时,血族可以另寻目标,也可以快速找到被标记过的人。对所有血族来说,有标记的人将比一般人类更容易制服。同时,被标记者可以对狼人的兽化诅咒免疫。”
约翰比狼人警卫更加震惊。他只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克拉斯说得非常轻松,就像讲述怎么给咖啡打花一样。约翰想说“我并不是故意这么做”,又想说“如果早知道我就不会咬你”……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克拉斯明明知道,当初却仍自愿被吸血。
克拉斯仿佛明白他想说什么,所以错开目光。
“不要研究我的问题了,现在重要的是‘巫师’和变成怪物的人,”克拉斯说,“‘巫师’想要狼人的血应该不难,海登和他的手下就是狼人;在外面天蛾人很少见,比狼人或血族都要稀少,‘巫师’也许在等待机会,他想要莫斯,大概以前一直被警卫以及海登阻止……不知道莫斯是不是还活着。也许她死了,或者被‘巫师’挟持着。”
“可‘巫师’要做什么?”约翰指指外面,“也许是想越狱?他只是在卫生间炸开了一个洞,这威力只是自制化学品的程度。‘地堡’没这么容易出去,外面还有那么多道门……”
“他也许……”沃尔沃猛然脊背一抖,“他也许是冲罗素先生去的!”
“地堡”失控了。人类犯人和人类警卫变成了前所未见的怪物,其他警卫和怪物不得不为了自保与其战斗。
起初,有些囚犯还试图浑水摸鱼越狱,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他们不熟悉“地堡”的内部路线,而且大多隔离门都是关闭的。
更可怕的是怪物。那些东西已经彻底失去心智,只一心想抓住什么去啃噬、用虹吸口吸取他们的脑子。
海登也扯掉衣服,变成棕红色长鬃毛的半狼。他身上本来有法术项圈,无法狼化,一个同为狼人的警卫及时用密令解除了它。
海登来不及感谢这个当即决断的警卫,就投入了与怪物的厮杀。
他彻底撕碎了一头,其他还没逃走的怪物也已经被警卫捆绑或杀死。
海登喘着粗气,踢开被砸烂的桌子,走向贴在墙边的人。
猎人浮木垂着双手深呼吸,眼神落在远处,仿佛根本没看到海登一样。海登现在过于高大,必须半蹲下才能看着浮木的眼睛。
野兽的手掌伸过去,抓住浮木的胳膊。浮木被带得一个趔趄,海登把他的身体扶住。
“猎人,你的手不行了。”狼人说。他只是陈述,语气里并没有一丝嘲笑。
浮木冷笑着点点头。
狼人撩起浮木的袖子。手臂上有很多伤痕,缝合痕迹清晰可见。
“那次追击时,我的手腕和手指肌腱被彻底废掉了,”浮木这才收回目光,直视眼前的狼人,“现在,我的手虽然能动,却几乎拿不动比杯子重的东西,连摸自己的头顶都很困难。海登,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开心吗?”
被送进监狱后,浮木一直在虚张声势。因为他的坏名声,没有几个囚犯感轻易惹他。幸好他的腿并没受伤,所以之前还让人间种恶魔吃了点亏。
海登沉默了一会,又问:“不对劲。为什么你没有变成怪物?你明明是……”
他收紧手掌,捏了捏浮木的手臂。浮木没有抗拒。
“……你不是人类了。”
海登手上更加用力,几乎是无自觉地。浮木的手臂被勒出红痕,但他毫不在乎。
“你被吸血鬼初拥过了?”
所以,浮木在夜间被送到监狱,吃饭时间他也不会出现在餐厅。
“而且……初拥发生在你的手彻底伤残以后!”
如果浮木先被转、再受重伤,那么只要他能活下去,伤处就一定可以完全痊愈。可他是先有了缺陷,在已经伤残后,再被初拥的。
人被转化成吸血鬼前的残缺将,再也无法被治愈,
疤痕不能平复,身体不能生长,甚至烫个发都会在一天之内恢复原状。
初拥能带走人类体内的疾病,不能带走伤残。
“那一天‘死掉’的……不仅是休伯瑞。”浮木喃喃着说。
休伯瑞是曾和他合作的血族,来自法国的无威胁群体庇护协会成员。
休伯瑞和猎人一起追猎目标,最后被罪恶累累的一伙同族抓住,被吸干血液和灵魂,直到身体脆得如同干燥的泥土,然后被阳光化为粉末。
浮木一动不动,海登站在那里看了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