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颜皱了皱眉,一副醉醺醺的样子靠到了白朦肩膀上,似撒娇般说道:“白朦师侄,先带师叔我去秀河坊长悦酒楼,咱们在那里等她。”
京城秀河坊有一家长悦酒楼,和秦州城长悦酒楼一样,也是无凤宫名下的产业。
白朦侧头看了眼靠在肩膀上的师叔,拒绝了她,“不,就在这里等。”
师侄不愿走,谢颜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撒酒疯,搂着白朦的腰又哭又闹,什么你不在乎我了,你不爱我了,唱作俱佳,活脱脱一副被人抛弃的样子,加上白朦一身男装,更是逼真。
过往路人纷纷侧目,就连公主府门口的守卫,都忍不住往这边看了几眼,看她们上演抛妻移情的狗血戏。
白朦脸皮再厚,也厚不过久经风月的谢颜,立马败下阵来,说:“好好好,我送你去长悦酒楼。”
说完,师叔就不闹了,傻兮兮地笑了起来,“我的好师侄,枉师叔我没有白疼你……”片刻后,又似醉似醒地宽慰她说:“放心吧白朦师侄,宫主师姐知道我们在长悦酒楼。”
白朦扶着谢颜上了马背,忽然,心猛地跳了一下,正要细想,坐在马上的师叔不安分地扭动起来,摇摇坠坠仿佛下一秒就要跌落下马,赶紧翻身上马把她圈在怀里。
早点把这磨人的小师叔送到酒楼,早点回来。
白惜璟看着小徒弟和师妹离去的背影,问身旁的上官清,“我什么时候能走?”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看的只是个陌生路人。
“跟我来。”
上官清把白惜璟带到了自己的卧房,挥退门口婢女,推门而入,进屋后,侧身转头笑盈盈看着白惜璟。
白惜璟抬腿跨过门槛走进屋,闻到一股奇异的清香,轻嗅了嗅,猜不出那是什么香料,但很好闻,沁人心脾。
站在门口,扫了眼房间。
西侧紧挨着墙壁放着两个书架,放满了书卷典籍。
书架前有一张三尺宽一丈长的花梨木书桌,笔墨纸砚样样俱全,桌上还摊着几本翻开的书。
书桌右上角,立着一个四寸高的铜熏炉,缕缕白烟从牡丹花纹缝隙间飘散出来。
她闻到的香味,是那熏炉里燃着的熏香。
东侧,圆弧形拱门垂着碧翠珠帘,往里,是挂着青蓝色袭地帷幔的床榻。
看出这里是上官清的卧房,心里有个想法闪过,心一瞬间凌乱,又很快平静下来,镇定问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上官清在桌边对着门口方向的位置上坐下,笑着反问:“你觉得我带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眼神示意白惜璟坐下。
白惜璟自知她无法轻易离开公主府,若不是之前她自愿留下,只怕谢颜和白朦也无法离开,在上官清对面坐下,一副不知的样子,猜测道:“叙旧?”
上官清轻摇了摇头,倒了杯水,端起白瓷小杯在手中转了转,抬眸看着白惜璟,问道:“你知道这杯水里有什么吗?”
片刻沉默,白惜璟回答:“你想让它有什么,就能有什么。”
爱恨只在一瞬之间,她知道上官清对她的情意,由爱生恨,在水中下毒,不是不可能。
“惜璟的回答,真是出乎我意料。”上官清眼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将茶杯放到白惜璟面前,问道:“你敢喝下去吗?”
水,清澈无味,白惜璟端起茶杯,鼻间充斥着熏香的味道,闻不出水是否有异。
上官清定定看着白惜璟动作,见她端起茶杯片刻后又放下,苦笑了下,说道:“原来你这么不相信我。”眼里说不清的悲拗。
白惜璟无动于衷,沉默地看着上官清。
上官清端起刚刚那杯水,仰头喝下,“惜璟,我从未想过真正伤害你,但,感情一事,难以自控。”
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信任,终于让她狠下了决心。
只要能得到白惜璟,手段卑鄙龌龊又如何。
见上官清一扫刚才的失落,勾唇笑了起来,白惜璟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身体渐渐无力,暗暗运功,发现提不起一丝内力。
扫了眼熏炉,又看了眼那杯水,明白过来。
那熏香,是毒。
那水,是解药。
而刚刚上官清做的一切,都是在试探自己对她的信任有几分。
轻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你已经有了驸马,而我,对你没有半点感情。”
“有驸马又如何?休了便是。”上官清起身,一步一步走到白惜璟跟前,俯身挑起她下巴,眼神透着邪气,缓缓说道:“没有感情,可以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
真是一个好词。
“惜璟,你现在,只能任由我摆布了。”上官清侧头,灼.热的鼻息喷洒在白惜璟脖颈上,浓烈的情.欲,压抑已久的欲.望,在疯狂叫嚣着。
白惜璟面不改色,清冷说道:“未必。”
第6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