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文清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奏折非但没有减少,还有增多的趋势。
她微微皱眉,起身走到穆鸿珏身后,看向奏折上的内容,上面全是大篇幅写着劝告穆鸿珏退兵的话。大部分都是在边关打仗士兵家乡的父母官,前来催促让士兵尽快回去,准备春耕。
“这些外省的官员,真是忧国忧民。”容文清就笑了,这些官员真是疯了。
他们把穆鸿珏当成什么?刷威望刷名气的道具吗?真以为偌大一个穆国,没人去碰他们啊!
容文清透过现象看本质,马上明了这些人的想法,他们都想着,此时机会难得,能在折子里骂圣上一顿,多解气啊!
以后史书谈起,他们就是千古名臣,他们是曾为民请命,训斥陛下的有德高官!
“是啊,他们忧国忧民,倒显着我对百姓不闻不问。”穆鸿珏一边嘲讽,一边在折子上写着各种劝慰的话,对他们的为民表态表示赞赏,同时用各种借口敷衍退兵一事。
对于这样的回复,她已经驾轻就熟。
看的容文清一阵心疼,尤其是看见穆鸿珏有些微红的手腕时,这种心疼充斥着她的心头。
她的玉珏,何时如此狼狈过!
“别再写了。”容文清一把握住穆鸿珏的手,同时吩咐道:“你去拿点儿冰块,我要为陛下冷敷,其余人退下。”
“是。”周围几个太监连忙行礼。
“怎么了?”穆鸿珏有些疑惑的看着容文清,容文清从来不会在工作时打扰她,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容文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知道穆鸿珏这样做才是对大局最好的选择,她不应该去生气。
但她就是生气!气那些大臣咄咄逼人,也气穆鸿珏不知道保护自己的身子。
“你看看你的手腕,都红肿了。昨夜你批了半宿的折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容文清将穆鸿珏拉起,走到一旁的软榻边,将穆鸿珏按在软榻上,让她躺下。“一会儿我帮你敷一敷,你好好休息会儿。”
“我以为你早睡着了,原来没睡?”穆鸿珏看出容文清的心思,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你最近也很忙,不是吗?所以,没什么好心疼的。挑起战争本就是你我的不是,只要结果是好,辛苦些也无事。”
“我忙是因为我是你的臣子,理应为你分忧,但你是一国之主,你不应该将身体累坏!如果你被累坏,就是我等当臣子的,实在废物!”容文清越说越气,大敌当前,朝中官员不说齐心协力,反倒开始捣乱,“国库贪污一事,暗部已经查的差不多了,虽说证据还不足以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但只要苏哲新归案,他们谁都跑不了,既然这些官员闲得慌,就让他们好好忙一忙!”
“你打算此时挑出?不妥,边关还在打仗,各部门都在为战争输送军资,此时动他们,空出的位置又没人补上,军资晚上一秒,都会出大问题。”穆鸿珏不同意,“伯瑜,我没事,杨猛来信,再过两三日百鸣的城池就会被攻下,咱们再忍上十来天便好。”
“你再这样累上十来天,非累出病不可!”容文清气的一巴掌打在软榻上,她本不是一个爱动真气的人。“你真要来阻止我?”
这段对话,有些类似于吵架了。
穆鸿珏习惯让容文清为所欲为,看容文清如此生气,她想点头,但一想到折子上那些大臣的嘴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或许真如那些大臣所说,她不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她应该承担为皇者的责任,不能任性。
“伯瑜,再等等。”
“穆鸿珏!你……”容文清气到指着穆鸿珏说不出话来。
若两人还是以前普通上下级的关系,即便只是普通情侣的关系,容文清都不至于如此生气。
坏就坏在,两人现在是妻妻。
对方是生死与共,每夜同床共枕的人。
爱意越浓,人越会变得霸道,谈恋爱时,这种霸道是一种情趣,结婚后,便是一种无法调节的矛盾。
“行,你愿意再等十几天,那便等!如果你病了,莫以为我会心疼你!”容文清气哄哄的说一句,坐在一旁生闷气,越想越觉得气。
总有一种一片真心被人践踏的感觉。
穆鸿珏也有些生气,她是气自己,如果她能更好的处理满朝文武的心思,也不用容文清为她如此操劳。
容文清想走人,她余光瞄到穆鸿珏红肿的手腕,最后还是选择坐着不动,生气归生气,媳妇还是要心疼的。
“娘娘,冰块送来了。”
太监捧着一碗冰,送到容文清手边。
“你下去吧。”
“是。”
容文清用手帕裹住一些冰,随后放在穆鸿珏手腕上,厚厚的手帕不至于让穆鸿珏冻伤。
“大冬天还要冷敷,你就作吧!”容文清虽然生气,但还是心疼占了上风。
穆鸿珏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容文清的脸,发现容文清只是瞪了她一眼,并没有排斥,露出可爱的笑容。
“伯瑜,我没事,百鸣一战,事关重要,别为了我,放弃大局。”
婚前是容文清关心大局,婚后是穆鸿珏关心大局,不得不说,这两人也是好玩。
容文清不是个轻重不分的人,刚刚是被心疼冲昏了头,又被穆鸿珏的果断拒绝给气到,现在缓过神来,倒也不打算多追究。
当然,也不能让穆鸿珏好受。
“晚上你睡书房吧,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