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东升由西落,这样数次后,便进入了更加寒冷的时节,没有阴霾和雨雪的时候,视野里的天空总是又蓝又高大,气温却是呈现反比,变得又冷又难耐,不知是由于地球持续变暖的原因,还是舒醒本身优良的体质,每当容成贤觉得‘真是冷得完全不想出门’的关头,舒醒却能悠闲的看着外面的蓝天,感慨美好的天气。
冬季的夜晚,黑夜总是更早的降临到这个北半球的国度里,别墅外面一条条宽敞的白石甬路上,由比苍青色松柏还要高的路灯里,投射出冬日里的别样情怀,舒醒已经习惯了在能够看到外面的落地窗前读书,这样,他就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容成贤的归来。
自从陈熙杰事件之后,虽然容成贤没有主动提出来,但是舒醒却很自觉的没有再去容成贤的公司接他或是送他,反正也没有迫不得已的事情,像是舒醒这样理智成熟的人,总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分析优劣,辨别事情的好坏,即使很想和自己的贤有更多相处的时间,但是只要是能消除容成贤的忧虑,舒醒便会贴心的从对方的角度去考虑。
所以说,如果换了是别人,沈修肯定会以容成贤好友的立场提醒舒醒,让他收敛自己的行为,可是对方是舒醒,沈修则完全没有一句提醒的话,该做什么,或是不该做什么,像是他们这种人,在做之前,都会考虑的十分清楚。
虽然从车库就可以直达室内,但是除了特别不好的倾盆大雨天,他们很少会由车库进入家里,大多的时候,在确认容成贤回来后,舒醒都会慢悠悠的走到车库门前,等着容成贤停好车,然后牵着他的手,从后面的花园绕到家里。
从花园到室内,其实只是很短的一段路,他们有时会说话,多数的时候,也只是安静的走着,寂静的夜晚,婆娑的树影,斜映的朗月,暧昧色调的路灯,徐徐的脚步声,还有……彼此的心跳,缠绕的十指,浅浅的投影在地面。
元旦放假的时候,只要是容成贤没有事情,不去外面应酬,他们两个便像宅男一般泡在家里,和舒醒那种松弛有度,可以放纵也可以静谧下来的性格不同,容成贤的性子是一马平川毫无起伏的安静,若不是身份所限,比起总是应酬不停交际的商界,他更喜欢面对奶酪、奶油这样美妙的甜点世界。
有时开玩笑的时候,容成贤也会笑着和舒醒说,他们一定是各自投错了胎,如果舒醒生在容成家,自己生在舒家,或许彼此都会更开心,毕竟舒醒有一对完全允许他自己选择生活方式的父亲和母亲存在,这样开明的双亲,可以说是上天眷顾给孩子最好的礼物。
‘那样不行,’每当这个时候,舒醒就会认真的摇头,凝视着容成贤的双眼:‘如果那样的话,我和贤仍是很容易错过,所以贤要投生在哪里,一定要事先告诉我,然后我也去和贤投生在一样的家里。’
被舒醒认真的眼神打败,容成贤总是捂着肚子笑到疼,笑话舒醒的天真:‘那样我们不就成了兄弟么?’
‘兄弟也无所谓,’那个时候,舒醒的鼻尖,几乎就是与容成贤的鼻尖相抵:‘要是贤的话,父子我也可以考虑,’结果就是这种话,让容成贤彻底的无语。
舒醒很坚韧,这样的想法,容成贤早就知道,但是在和舒醒有过那样的对话之前,容成贤却并没有彻底的认识到舒醒的坚韧,磐石无转移,当时无语的那刻,这是瞬间进入容成贤脑海中的五个字,可是面对这样的舒醒,他会不会像是蒲苇一样韧性不催呢?
责任,就是这两个完全不具有实体的汉字,一直重重的压在自己的肩头,他不是青葱的二八龄,也没有敢于冲破二十几年牢笼的勇气,他被束缚得太久,在将他束缚的大网上,贴着很多的标签:弟弟,家族,父亲,名誉……甚至竟然还有员工,容成集团太大太庞杂,他的父亲早晚会过世,如果自己真的放下手,那么谁来接手?又会不会有人像自己一样,在想要支撑一个公司的同时,兼顾更多人的利益?
当你在思考‘怎么办’的时候,就代表你很难放弃,无论是感情也好,工作也好,都是一样的道理,和舒醒交往后,容成贤唯一学会放弃的事情,大概就是思考,不去想后果,不去想代价,甚至没有想过他和舒醒的未来。
未来,好飘渺好遥远,要怎么去想?
可就在他放弃思考的同时,舒醒却有想,他不像是容成贤那种容易放弃的性格,对什么都不太坚持而去妥协,舒醒不同,只要是认定了正确,他不只会去想,还会深思熟虑的想,不过在思考的同时,舒醒当然也会注意到容成贤对他们未来的忐忑,舒醒在等待,等待容成贤好好想清楚,这种事情,基于舒醒无良的总结,大概就像是怀孕一样,不是你想怀上就能够怀上。
农历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商家再度燃起熊熊大火般的热情,街市中挤满为过年采购的人群,火红的对联福字贴得铺天盖地,穿成当年吉祥物和来年吉祥物的人偶,成天在商业街上左摇右晃,为商家招揽人气,整天沐浴在各种闪光灯的照耀之下,摆着不同的pose。
可就在这种喜气洋洋的时候,舒醒正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两手交叉搁在颌下,悠闲的感受着室内漂浮的,时而零度时而一百度的空气。
“亲爱滴礼礼,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人家已经给你赔了很久的不是了。”
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