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阳真人心里窝火,好不容易摁捺住了,轻轻一挑眉头:“说起这事,我也实在拿澄台无可奈何,正如芸娘所说,别说澄台如今授职入省,五年前他刚返京都时,就有不少名望之族提及姻缘,无不是大家闺秀,可任凭是才德兼备抑或温婉秀雅,澄台竟然执意不娶,说他惯常了自在闲散,不愿早早娶妻受人管教,真让人不省心。”
听说莹阳真人似乎没有属意的人选,赫连婆媳都是长松了一口气,赫连芸笑着接话:“小叔也太任性了些,娶妻生子原为人生大事,怎能为图自在便耽搁延迟?再者,若是娶得贤惠女子为妻,又哪里会拘管丈夫之事?只不过名望闺秀大多娇生惯养,反不如小家碧玉贤惠,真人若未择中属意女子,莫若听阿家提议这位,可还趁心。”
自己才是十四郎生母,然而儿子姻缘大事却需得旁人首肯,赫连氏心口稍觉郁堵,但她情知自己行为占不住理,倘若惹恼了莹阳真人,将当年旧事张扬开去,对她可没半点好处,只好深吸了口气,再度强颜欢笑:“妾身也只是瞎想而已……湛儿姻缘原该真人作主,妾身实在不该过问。
”
“你到底还是澄台生母,若连姻缘一事也懒得废神,岂非铁石心肠?”莹阳脸上依然不见笑容,语气却缓和下来:“既然有了属意女子,不妨直言,我也好为族嫂参谋参谋。”
“便是妾身嫡亲姨甥女,她娘亲年近四十才得了她,自幼宝贝得很,虽非显望女儿,也是世族闺秀,知书懂礼,性情温柔,刚到及笄之年,妾身想着,倘若能促成此桩姻缘,湛儿或许能谅解我当年罪过,真人,妾身确实已经知错,还求真人能给妾身一个弥补机会,要是湛儿一直不肯宽谅妾身,连带着与手足兄弟长时生疏,妾身只怕九泉之下,也无颜面对先祖先夫。”
话已经说得十分可怜了,然而引来的却是莹阳真人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