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绝的欢乐在身体中聚啸成吞噬一切的漩涡,将所能触及的一切统统卷入无有尽头的深渊,无有尽头的欢愉海潮般澎湃而来,直到失重堕落的快感卷土重来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撕碎吞没。
无边□□,fēng_liú云散。平子在一室沉寂中缓缓张开修长纤细手指,徐徐蹙起细致的眉梢。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但是,为什么阻止他的不是理智,而是……………………
第139章 步步为营
“零度……松岛的怎样了?古月。”推开实验室的大门,拖去真央雪白的讲师大麾,披上实验室研究人员专属的白袍的中川一郎蓝宝石“希望”一样美丽却诡厄的蓝眸透过鸦青的刘海后注视着实验台前正在专注的观察着一排排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与图谱的男子。
男子有着一头玄黑中夹杂着银白的及腰长发,被一根雪白的发带一丝不苟的束在脑海,闻言银黑交杂的发尾随着转首回眸的动作在冰冷的背影上跳荡起微小的弧度,漾开清浅的涟漪扩散开来。
被称作古月的男子自利落的斜刘海下露出的脸庞对一个成年男子而言意外的小巧也意外的精致,秀眉凤目琼鼻樱唇配上尖尖俏俏的小下巴令人在初见的刹那很容易将七尺男儿误认作清秀佳人,但是锐利上挑的眼尾,与唇角深刻狡黠的弧度流泻而出的沉凝锐利诡谲狡诈却令人绝不会错辩他的性别。
“松岛君的情况非常不好……准确说如果继续对他身体的崩坏放任不管,即使没有我们的介入,他也不可能撑过今年冬天。”与阴柔狡诈的面容截然不同,古月介人有着清透如水,叮咚似泉的男中音,舒缓轻柔的音调语气更是替他的声音平添三分安然静谧的意味。
“给他一剂血红。”就像早已料到会是这种江河日下日薄西山的情况,中川一郎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作出决定。
很显然,这个要求令古月介人感到惊诧,但是表现出来也不过是紧抿的唇角本就深刻的弧度蒙上了更加晦暗的阴霾。清澈悦耳的声线含着三分凛冽七分狐疑自唇边舌尖摇曳而出:“你确定?要把能把任何灵体从死亡线上拉回至少一个月,仅仅只有三支的血红……哦,不对,现在只有两支了,浪费在胆敢背叛主上的叛徒身上?”
“哏。”中川一郎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模糊的轻笑,缓步踱到被各色管道插得活似人形刺猬的松岛零度之前,俯首袖手凝视着在呼吸罩下沉静安详的仿佛早已死去的苍白脸庞,白皙柔腻的肌肤透出濒临死亡崩溃的青白,靛蓝的血管蛇一般在半透明的肌肤下曲折蜿蜒,描绘出触目惊心的名为绝望的图腾,“古月你与松岛共事数十年,觉得他的为人如何?”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古月介人垂落肩头的鬓发在颈侧荡起完美的弧线,抬起头颅的男子用优柔舒缓的口吻徐徐说道:“松岛君才华横溢,超拔出群毋庸置疑。但是其身世诡秘,居心叵测也同样显而易见。主上将他留在身边终有一日会遭反噬,遭逢大祸。如今主上被他言语所激旧病复发,几近丧命,至今依然昏迷不醒已经应验了古月当日所言。更何况,主上近年的身体糜烂至此,被他言语一激就兵败如山危殆近死,全拜他殷勤搜罗的美丽男子所赐,用心险恶处心积虑至此地步,中川先生依然要为此等人物浪费珍贵万分的药物吗?”
中川一郎深深凝视着病床上紧闭的双眼,闻言微微一笑:“松岛身在风化区,搜罗美人全是因为所托,依古月所说,这居心叵测用心险恶的罪魁祸首正是在下。更何况……古月所说句句都是金玉良言,却偏偏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哦?”古月介人微微抬起一侧的眉梢,配着微微勾起的唇角格外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冷蔑鄙夷。
“其实,你当年最看不惯的不就是他这一点吗?甚至因为这件事在实验基地给了他一碗大大的闭门羹,将他拒之门外。”
“哦,贪生怕死曲意逢迎骨气全无。”同样的拟声词,截然不同的语气音调却是同样的蔑视不屑。
“是啊,所以你不觉得……”中川一郎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尾音拖曳的格外意味深长,“……这样一个惜命如金的人如今却一反常态蓄意找死实在是很有趣吗?”
“有趣!中川先生我以为您对主上……你竟然认为现在这种情形有趣!”
“因为我在他的住处搜到了一些资料,当然以零度的行事谨慎滴水不漏,那些虽然被完全燃烧却还来不及处理的完整灰烬更像是他特意遗留给我们的提示。”中川一郎缓缓眯起双眼,“他是命不久矣,可是他也知道他的情况还没有糟糕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难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同样想到了某个惊世骇俗的可能的古月介人猛然瞪大双眼,微微摇头否认着那个从脑海深处翻腾而出灵光一闪的答案。
“请为他注射一支血红吧,古月。”中川一郎冰蓝的眼眸精光闪烁,薄削唇瓣勾起的角度锐利如刀,“我认识的松岛零度还没有无聊到因为自己时日无多就随便拉上什么人去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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