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你的立场,我能理解,只是……可惜了。”
紫胤并未回应谢衣的弦外之音,只淡淡道:“追踪你而来的袭击已经被归墟深处的法阵全数挡下,东海深不可测,想必追杀你的人也有所了解,这些天来一直没见有后续行动,你可以暂时安心休养。”
“是我连累了你们。”谢衣抱歉地笑笑,“这是哪里?”
“明珠海。”紫胤略犹豫了一刻,又道,“离开归墟时,有故人告诉我,坠子中的微光与你所追寻的逆天神器有关。微光出自从极之渊,归明珠海管辖,所以我把你带来此处。”
“谢谢……可找寻神器路途何其坎坷曲折,bpi恐怕不会轻易放我走。”
紫胤摇摇头:“谢衣,我今天是来跟你道别。”
“什么?!”
“战火弥漫,硝烟四起,bpi在乱世之中已到了自身难保的地步。采薇前日送阿阮来的时候,告知我bpi即将化整为零,分散至各作战部门。至于你,我知你所思所想,既然与战局无关,也没有再额外分精力监视你的理由。”紫胤的目光投向虚空中的远方,“你有你想要回护的人和事,我也相同。从今而后,愿各自珍重,若机缘未尽,总还有重逢之期。”
“好,各自……珍重。”
紫胤最后朝谢衣颔首致意,离开了房间。
阿阮一直低声啜泣着,眼泪滴滴落在谢衣与她相握的手背上。谢衣叹了口气:“神女殿下,我确实没什么大碍了,你万知万能,亲眼看看我有没有说假话好不好?”
“哼,什么神女、神女殿下,”阿阮气呼呼的,“我要真是万知万能,怎么会让别人这么对你?”
“受宠若惊,真是受宠若惊,当日在巫山,神女殿下可是对我满怀戒备呐——”
“可你救了我啊!”
“救我们的是陵越,他可是紫胤的学生,你刚刚就那么对待你救命恩人的老师?”
“可要不是你没丢下我,我也很有可能出不来呀。”想起陵越,阿阮的表情带上了一丝丝懊悔,“是哦……我光顾着担心你,忘了这件事,我现在就去道歉!你、你好好在床上躺着,等我回来!”
谢衣哭笑不得地看着阿阮匆匆忙忙抹掉脸上的眼泪,扭身跑了出去。
数分钟后,规律的敲门声响起:“谢先生?请问方便入内么?”
“请进。”谢衣连忙应着,努力想要坐起身。
一名鲛人少年游弋入门,向谢衣行礼致意:“明珠海怀绪,是负责阁下的治疗师。”
“请别这么客气,是我叨扰了。”谢衣连连摆手,却由于勉强靠在床头的别扭姿势,摆手也摆得怪模怪样。
“谢先生是明珠海的贵客,不用这么见外。”怀绪见状,上前将谢衣的身子扶正,“有什么需要的,请尽管告诉我。”
“这……无功不受禄,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紫胤道长说,这次多亏了谢先生的缘故,归墟的封合诀崩溃才会被控制在极小的范围,没有波及明珠海。不然依着阵中人的性子,明珠海少不得被海底风吹上几天几夜。所以谢先生是明珠海的恩人,只宽心在这里休养就是。”
“归墟?封合诀?”
“五百年前,上神曾以封合诀将人界一名妄图逆天的凡人镇压在归墟,而今岁月流转,封合诀法力日渐消散,而阵中人道行愈见高深。归墟虽然深不可测,但阵中人灵力强横,恨意难平,若在期满日施放法诀与上神所下禁制强行对抗,难免不会波及诸海生灵。紫胤道长说,这次是借了先生之力,引来外界火力长时间小范围地密集轰炸封合诀,使其逐渐崩塌,才没有引发海底风。”
“呵,倒是物尽其用,因祸得福。”谢衣低声咕哝。
“谢先生?”
“哦,我没事。”谢衣连忙将刚才的自言自语掩饰过去,“你刚刚提到,归墟深处原本封印着一个人?”
“是的。”
“他在海底呆了那么久,想必对海中概况是了如指掌的了?”
“可以这么说。”
谢衣从领子里掏出原本打算送给阿阮的坠子:“如他所说,这坠子里从从极之渊流出的光与上古神剑昭明有关……是真的?”
“当然!”叶海窝在沙发里啜了一口热茶,“你是我们本次行动的核心人物,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你。我叶海,用我毕生的专业素养跟上面作了担保,连你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岳锦夜哭笑不得:“我不过就问了一下闻人同学跟阿阮的近况,这都能引你贫嘴。”
“闻人在无厌伽蓝bpi的禁制里强行催动禁术,需要静养几天。阿阮因为触发了旧时回忆,精神状态不够稳定,也需要多观察一段时间。”夏夷则回答道,“中皇山有紫胤教授和家师坐镇,您不用担心。”
乐无异梦游一样地开了口:“那个……您刚刚叫仙女妹妹阿阮……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您已经恢复了谢、谢衣谢教授的记忆?”
岳锦夜点头:“没错。我来纪山原本也是为了这件事。”
“那、那您全都想起来了?”
“是。”
乐无异捧着的茶杯开始做高频率小范围的振动,终于在茶水溅到面颊那刻从他手里掉落,被迫迈向粉身碎骨的结局。
夏夷则眼疾手快地接住茶杯放在桌上:“无异,控制一下。”
乐无异颤巍巍地抹了一把脸,僵硬地朝岳锦夜和叶海鞠了个躬:“我,我有些胸闷,先出去转转,您们慢慢聊,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