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不是心疼他这个人,只为了钱,可要拿钱,却得这案子翻了,他彭传义出去光明正大的继承了家产,才能拿到的!
诚然,河帮帮忙不可能免费,事成之后许要重金安抚,才能两厢合宜,但钱不过是外物,只要能翻案让他出去,别说花多少银子,全部家产都给了河帮又何妨!
他看重的,从来不是钱!
贵人……那位眉心一点红痣,清润如玉,风仪无双的崔姓公子,可是他的贵人?
……
忠叔一得了彭传义的话,第二日再去探监前,就转到了三可客栈。
河帮客栈虽是客栈,却并非只做迎客住店的生意,这三可客栈一楼,开着间极大的食肆,酒有好酒,菜有好菜,厨下秘方卤制的酱牛肉更是一绝,附近街巷居民,常来常往的走商没有不知道的。
忠叔也精乖,打着为少爷买吃食的幌子,很顺利的找到掌柜给崔俣带了话,留了个彭字,说请见。
掌柜的把话一学,崔俣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彭传义走投无路,要求他了!
崔俣手中扇子‘刷’的打开又合上,来来回回数次,难以压抑心头兴奋,他日前那般行动,就为了这结果么!
可结果有了,却也不能这么贸然见面,他还得了解了解情况,做做准备,确保能短时间,高效率的忽悠住彭传义,说服他按自己想法来。
崔俣先去了封书信给温书权。
按说如今同在洛阳,见面是非常容易的,但目前情况有些复杂,盯着这案子的人太多,他不想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温书权也有此顾虑,而且近来也太忙,对于崔俣书信联络很欢迎。
他们通信有自己的一套方式,若遇紧要问题,信里也会加一道防护,以密嵌形式说事,就算信被截到,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崔俣问彭传义之案,温书权答的也很详细。
这案子一递到刑部,邓氏父亲就开始走动关系,找到了柳家,柳家又来给他施压。邓家主意非常正,就是要弄死彭传义,弄死了一切就好办了。
他实不愿同流合污。他那上官娄德明是个爱财的,消息又灵通,与他禀持信念不同,想从中得些财,云里雾里接触过柳家和邓家。
也不知道这案子有什么巧处,让上头注意到了,娄德明心思便更深,想推温书权去前头办事,他去得柳邓两家好处,还卖上头一个人情。
温书权看破了,便循着蛛丝马迹救了彭传义几回。顺便,也摸到了越王的人在治彭传义,并已经力挺邓氏为彭家正室,还借由此事,操作荣家荣炎彬生母,以一样的理由立成正妻。
荣家与彭家情况相似,荣炎彬生母出身名门,却因为私相授受珠胎暗结,荣家长辈不愿认这样的儿媳,另订了一位,只让荣炎彬生母做了妾。这位正妻福薄,几年前已经去世,只留下一个女儿,没有儿子。荣炎彬父亲没有继弦,和爱妾一起闹着这事。现在彭家邓氏都能做正妻了,他家怎么就不行?
有越王帮忙推动,荣家长辈再不愿意,也得低头……
温书权信中细说了几处知道的事,邓柳勾结,甚至娄德明伸手要钱,布置漏口子让邓家杀手进牢恐吓彭传义的事,他得了些确凿证据。
他留这些,是因为娄德明明显对他不满,恐怕不久后会下手整治给他穿小鞋,他有东西在手,也就不怕娄德明了。
他不知道崔俣问这些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但若崔俣有需要,这些证据他愿意借给他用。
崔俣看完信,微笑抚掌,心赞大好,温书权真是好兄弟,太贴心了!
杨暄面色却有些黑。
每次与这姓温的通过信,崔俣都很高兴,想想就不爽!
崔俣也没冷落杨暄,立刻来翻牌子了:“那黑衣刺客是否真是平王的人?你可确定?”
“并没有二人见过面有过联络的确切证据,但八九不离十。”杨暄看着崔俣眉眼,眸色不由自主缓下来,连声音都柔了几分,“你可是想试探他?”
崔俣摇摇头,眼眸微弯,内里笑意狡黠如狐:“我不想试探他,我想让他背锅。”
“背锅?”杨暄想了想,修长眼眸猛的睁大,“你是想——”
“没错,我想让平王出头,替咱们去干架。”
这样大好机会,不利用多可惜!
崔俣冲他眨眨眼,笑容更加灿烂:“别人看不到你,也看不到我,所有事,都是两位王爷相斗的结果,我们……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呢。”
这模样太可爱,杨暄没忍住,拉过崔俣抱了抱,亲了口他发顶。
崔俣推开他,继续笑:“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坏?”
杨暄摇头,如墨眸底似倒映着星空,灼灼发亮:“……很可爱。”
虽然两情相悦之人总忍不住说些恶心情话,可‘可爱’什么的……形容他这个活了几辈子的人,着实有点过。
崔俣清咳两声,又灌下一整盅茶,才压下了身上起的那层鸡皮疙瘩。
“你帮我安排安排,我今夜要去牢里见彭传义,不想任何人打扰。”
杨暄颌首:“好。我陪你。”
……
入了夜,崔俣由杨暄抱着,一路飞纵,直入监牢。
夜幕下的刑部大牢仿佛披着铠甲的怪兽,周身漆黑,只一张巨口边上有些许烛火,看起来十分瘆人。走进去,气氛更加冰冷,幽幽寒气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生出,细细密密笼过来,将夏日炎热全抵了去,让人连身带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