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等了一盏茶时辰才听侍女恭声请他入内,却见那猫半睡半醒,自他爹小腹上爬起来,又挪了挪蜷成一团靠上胸膛。
他爹抚摸它,它的尾巴便慵懒地缠上他爹的手腕,他爹一声轻笑,那猫这才睡眼惺忪一激灵,见乐濡入内,踩起步子正坐一旁。
乐濡先前觉得他爹眼睛瞎了才会从一只猫脸上看出憔悴,现在他觉得自己才是真瞎了,竟看出一只猫身上——颇有几分冷艳。
更可怕的是,乐逾沉声笑道:“这就羞了?”捉到猫的尾巴根,将它拉回怀中,那猫羞愤地挣了一下,却被抱起来亲了亲额头。
这猫每晨漱口,洁面,梳毛,周身雪白,真是满身香雾簇朝霞。乐濡看得目瞪口呆,只觉他爹在非礼一只猫,不堪入目到了极点!问题是,为何他看着,这不堪入目惊世骇俗之余,隐隐涌动一股香艳?
乐少主魂不守舍地走了。
却不知他走后,那只猫扑在乐逾怀里,露出猫嘴里四颗尖白牙齿,隔衣咬他肩头!
萧尚醴在晚辈,尤其是儿子面前,向来凛然不可冒犯,如今却……
乐逾任它狠咬,轻轻拂它雪背,昨夜它难以入眠,浑身滚烫,原是春日到了,猫儿发情,它却不愿如畜生一般自己舔弄纾解。
它忽地松下来,一双眼睛一蓝一金,清如水,灿如月,水汪汪地望着乐逾。
乐逾向下抚去,道:“他不会回来了。”萧尚醴被他摸得全身发软,尾巴轻颤,被捉住拉开,喉中一声,身下毛绒绒的两颗圆球被握在粗糙手指间把玩。
它情急又挣,这一次挣地狠了,乐逾手背上留下三道红痕。一见血,它便一怔,乖巧收回爪子,偏开头去,含泪任那只手揉搓细腻的圆球,在他掌下扭动,心头千百种羞耻,却耐不住这具身体舒服得背脊都弓起,藏起的红润yáng_jù也颤巍巍伸出。
猫眼之中盈满泪水,它羞得不行,双腿无力打开,双爪也被按住,粉红肉垫向上,舌头也一探一探,舔着小小白牙齿。
不多时,便浑身酥软,泄出几滴精水。从不知猫发情时这样难耐,又被乐逾怜爱地在两只耳朵尖上亲了亲。
第三日,乐少主遇见他爹的义女,一位蔺姓故人之女,蔺春草。她年纪尚小,眉目间一团娇软之气,旖旎如嫩柳。蓬莱岛乐氏这一对父子都是从小就爱美人,一世爱美人,对她从来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她却最喜欢依在萧陛下身侧,觉得他虽是男子,可仙容玉仪,心向往之。
乐少主见了妹妹,虽自己也是孩童,已心头一软,道:“春草妹妹急匆匆去哪里?”蔺春草柔声道:“去陪萧——”忽然自知失言,掩住了口。
几日下来,岛上众人观岛主言行,都有一个模糊大胆猜测。他们见到怪力乱神之事已经太多,自然敢想敢猜,唯独乐濡这来由最不正常的少主宁死不信世上有怪力乱神之事。
乐濡心下疑惑,待她去便跟着。果然见她有一个侍女伺候着,进了鲸鲵堂。
小公子满腹奇怪,爬树翻墙去看。园中一棵樱桃树下专门摆了张翠绿竹丝卧榻,蔺春草嫩黄裙子,坐在榻旁,手持书卷吟诵诗篇,真是字字珠玉,闻者忘俗。
他更是狐疑,抱树再探颈去看,道是以往只见这妹妹午后陪义父看书,如今这妹妹读书给何人?以为榻上空空无人,再费力挪去才看见——那长毛白猫盘卧在上,还卷了半张绣蝴蝶的薄纱毯,尾巴便从毯下探出。
那樱桃树早已挂满果实,樱桃是春果第一枝,满树果子黄如凝脂,红如玛瑙。坠了一颗在竹榻上,被白猫懒懒以爪推动玩弄。
美人读书陪猫!小公子瞠目结舌,义愤填膺,只道暴殄美人,天理不存,一拍树干,哎唷哎唷两声摔下树去,疼得一脸沮丧,不许成群围住他的侍女大呼小叫,单脚跳走了。
蔺春草讶然听闻外间声响,关切道:“不知小哥哥摔这么一下子,是有碍还是无碍……”
猫方才一惊起来,颇为担忧,如今听外面笑语,眼中微微一动,又卧下,只用尾巴轻轻一扫她的手腕。
第七日时,乐濡晨起便找上林宣,生不如死道:“岛上人人都在谈论那只猫,我快过不下去了!”
辜薪池轻咳一声,林宣只好劝慰他:“也就是再忍几日,过几日你义父回来,那‘猫’自然不复存在。”
小公子似有所得,愣了一阵,振奋道:“原来如此!”辜薪池与林宣蓦地轻松,却听小公子喜滋滋道:“难怪我以前不知道有这么只猫,原来这只猫是我爹瞒着义父偷偷养的,义父一回来肯定要送走!”
辜薪池与林宣再相顾一眼,却摇头对笑,无话可说了。
第十日,听闻萧尚醴终于归来,乐濡喜难自胜,跳到鲸鲵堂,一头扑进萧尚醴怀里。
乐逾抱臂旁观,赏心悦目,萧尚醴让他抱住,想他从墙头树上摔下,那一下定然很疼,怜惜不已,再端不住架子,抚儿子发顶。他是世上一等的美人,儿子像他七分,年纪又小,也是粉雕玉琢的小美人。
小美人喜极而泣,委屈诉道:“义父,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有一只,要不是我不信妖怪,真是妖怪变成的猫,把孩儿害得好惨……”
萧尚醴脸色数变,越变越糟,偏偏他们的儿子还在哭诉那猫多作威作福无法无天。
是夜,侍女退尽,萧尚醴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