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地面突然又振动了一下,钟既明闷哼一声。
传到付良京的耳朵里,不免幸灾乐祸。
他恨不得这个人能立刻消失,从来没出现过的好,他抢走了陈复对他的感情,抢走了他最想得到的东西,让这个曾经对他死心搭地的人现在对他不屑一顾,偏偏对他含情脉脉。
每次一想这,他恨不能拿把刀砍死他。
陈复慌张的摸上钟既明的脸,“你哪受伤了?”
“没事。”
“真的?”
钟既明迟疑一下,然后用另一只手摸住陈复,道:“没事,放心。”
付良京咳嗽一声。
两人不说话了。
灾难过后的城市,一片凄惨的哭声,在夜里格外瘆人,各处放眼望去没有倒塌的房屋实在不多,哭声让每个人的心都不安定。
救援队迟迟不来,三人在沉默中等待救赎。
一分一秒都在煎熬中,还有钟既明时不时的咳嗽声,让陈复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应该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陈复都开始眩晕,没被石板灰尘封住的地方都渗入了阳光。
外边的哭声断断续续,还有人走路发出的声音,陈复模模糊糊的听见外边好像有人在喊。
“有人吗?!有人就出点声音,救援队来了!”
三人依偎在一起的时间太久,维持着一个姿势,陈复动一动,都能听见骨节发出迟钝的声音。
付良京趴在阳光透出来的地方,大声喊:“这有人!快点来个人啊!”
喊了很久外面的救援队才听见微弱的声音。
后来的情况陈复就有些模糊了,他脑袋里昏昏沉沉,根本没有办法再集中注意力,神经紧绷了一晚上,一松懈下来,就昏了。
醒过来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临近黄昏。
病房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远离了嘈杂不安定的环境,陈复一时恍惚。
很快他就回了神,想起身坐起来。
胳膊是脱力后的酸痛,肩膀也疼的不成样子。
比和人打了一架还要累。
陈复痛苦的皱了下眉,环顾了一下安静的病房。
墙壁被刷成了天蓝色,床头柜和床边的沙发都很精致,如果不是因为床边的一些医用仪器,他还以为自己去了谁的卧室。
蓝色的墙壁大大缓解了陈复对于医院的窒息感。
他坐着思考了一会儿,很快就站起来下了病床。
双腿猝不及防的软了一下,他差点就跪在了地上,手及时的扶住了床头柜,床头柜晃动一下,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响声吸引了一直守在病房外的人,病房的门一下子就打开了,陈复回头,就看见两个身穿黑西服的保镖。
两个人很紧张的看着他。
陈复在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两个保镖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其中一个上前扶住陈复,紧张的问:“您还好吧?”
“我没事,”陈复压制住了想要推开他的冲动,耐着心问他:“你们付总呢?”
保镖犹豫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然后又很快回答道:“去公司里处理一些事情去了。”
“那和我们一起进医院的另一个男人呢?”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另一人也走过来把陈复扶到了床上去,安慰陈复:“应该是在另一间病房里,您先好好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剩下的等付总回来再说。”
“他在哪个病房里?”
“您现在知道了也没有用,付总走的时候交代过,要我们好好看着您。不能出一点差池,您等付总回来再问?”
陈复不怎么高兴的皱了皱眉,“我有自由行动的权利,你们付总没有那个权利圈禁我!”
两个保镖为难的退到了一边。
“陈先生,我们也就是帮人打工的,这上边领导的嘱咐……您看,我们也没法做主啊。”
陈复知道这两个保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出这个病房的,他在这里为难两个保镖也挺没意思,可是不知道钟既明的消息,他怎么也安心不下去。
他还记得地震时钟既明在黑暗中的闷哼。
就那几次粗重的喘息,把他的心都攥住了。
陈复烦躁的揉揉太阳穴,挥挥手让他俩出去。
两人安静的带上门,继续尽职尽责的站在病房外,身躯笔直。
陈复在病房里如坐针毡,一会儿站起来走走,一会儿往窗边看看,就是等不到付良京回来。
他有些慌张的想,付良京不会又把他囚禁起来了吧。
可是这是在医院啊。
在慌张中大约又过了半小时。
病房外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响,清脆清晰。
接着陈复就听见外边的保镖和一个女人交流了起来,女人尖利的声音回响在走廊中,陈复听清楚一句:“我可是你们付总的未婚妻!”
陈复很明显的愣住了。
刹那间他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受。
像是所有颜料被打翻在地,所有颜色掺杂在一起,很快回归成黑暗的颜色。
他甚至有些疑惑,明明昨天这个人还口口声声的说着爱他,想和他重新开始。
那么情真意切,含情脉脉,深情不悔的样子。
可笑他居然还当了真,居然还动摇了。
刹那间的百感交集,很快就归于平静。
他还没能知道钟既明的情况,为了能够早点出去,陈复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推开了病房门。
两个保镖巍然不动的站着,任那个女人说教谩骂,说什么也不放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