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阳五音不全,对唱歌也就不敢兴趣。往常给自家妹子唱儿歌,啥都不懂的妹子都会嫌他唱得难听,跟鬼哭狼嚎似的。气性大的哥哥从此拒绝再唱,妹子怎么撒娇卖萌都不管用。
现在他居然在教官的淫威之下,跟着一群人唱什么“军中绿花”,为了不影响集体的音准,任阳张着嘴只对口型,并不唱出声。
他不唱,却能听见别人唱。身边的李商水就挺配合教官的,唱得还不赖,嗓音干净清亮,咬字清晰,把一首略带伤感气息的缠绵军中情歌唱出了无邪的味道。
挺好听的。
没想到军训还能有新发现,以后无聊了就让李商水唱歌给他听。
军训虽然难捱,但一周还是转眼即逝,回过头看时,便会发觉时间快得不可思议。
可李商水却偏偏在最后一天上午出了个小事故。
可能是前天下雨淋到了——下雨还要冒着雨军训,教官美其名曰:锻炼意志——李商水有些小感冒,一直扛着没跟人说,以为没有多大问题,没想到还是出了问题。
那会儿依然是每天例行的站军姿课程,李商水做着教官教的标准站姿,目视前方。看着看着突然看见前面的牛君子趁教官不备,迅速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这个动作快得让李商水怀疑自己的眼睛,又觉得很滑稽可爱,忍不住牵起唇角笑了笑,谁知刚笑完他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醒来时,就看见任阳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他还是没弄清楚状况,却觉得浑身没力气,胸口还有些恶心。
任阳语气略显焦急:“我操!你吓死我了,居然突然晕了!掐半天人中还不醒,差点就叫了救护车。”
李商水咧嘴冲他虚弱地笑了笑,是觉得有些头晕。没想到现在居然变得这么弱了。
教官见他人醒了,也不敢太勉强,大发慈悲地让任阳领着他去校医院。
“咱俩可好,我第一天出丑,你最后一天晕倒,绝配啊!”任阳因为不用再军训,嘴里又把不住门,丝毫不顾忌眼前这位刚晕过去的病号。
李商水:“……”
他现在不是很想理他。
“刚才我掐你人中,你感觉到了吗?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扇你巴掌了。”此人终于想起李商水刚刚经历了什么,“还有你是不是发烧了,你脸很烫,手也没那天那么冰。”
李商水也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可能真的是感冒恶化成了发烧,但他不想去校医院多余的钱,回去捂一捂出了汗应该就能好,于是只好说:“可能是热得吧,回宿舍歇一会就好了。”
任阳不信:“那天都晒了一上午你手还那么凉,这才一个多小时,不可能!”
李商水还是被任阳拽着去了校医院,大夫们悠闲地聊着天,见有人来,很是司空见惯地说:“又是中暑了吧?”
随后量了量温度,38.7摄氏度,温度不低,大夫很人性化地问是吃药还是打针。
李商水当然是能吃药就不打针,当即要大夫开几味药,任阳却不干了:“打针,退烧快!”
“是我生病,不是你!”李商水有些恼了,任阳关心他也该有个限度,不该替自己做主张,本来他连药都不打算吃的,毕竟十多年都这样过来了。
大夫很识趣地写了个药单递给李商水,让他去交钱取药。
旁边任阳见李商水脸色不对,话说得也重,当下也有些生气,感觉自己的好心被当了驴肝肺,可心思一转,又知道李商水肯定是心疼钱才不愿意打针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见大夫写好了药单,任阳便一把抓了过来,不发一言地替他交了钱领了药。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一定会写完!握拳!
第7章 第七章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了宿舍,李商水不舒服也懒得跟任阳客气,直接脱了外套就想爬床睡觉,倒是任阳很不计前嫌地为他端水送药,让他吃了药再睡。
“好歹也是个爷们儿,居然这么爱生气。你生气归生气,总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不然明天怎么去打工?”
任阳觉得自己挺贱的,人都这么不待见他了,他居然还跟老妈子似的为人家着想。
李商水头晕得厉害,胸口恶心的感觉也迟迟不退。方才冲任阳发火,发完就已经后悔了,却拉不下脸来道歉,他接过水杯和药,垂着头说:“谢谢。”
吃过药,李商水面向墙壁躺着,也不知是因为病了还是怎么的,心里汪着一摊委屈,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开学前,奶奶就数次跟他说,奶奶什么都不担心,就担心他不能跟同学老师好好相处。知子莫若父,他父亲酒鬼一个,根本不会将多余的心思放在他身上,最了解他的还是从小将他拉扯大的奶奶。
李商水以为他这辈子都会绝情断爱,除了奶奶,没人会将他放在心上,他也不会将奶奶之外的人看在眼里,一辈子做一个红尘中的世外人。可没想到,任阳会没有任何征兆地私自闯进他的生活,带来传说中友情的温暖。
他像一只从出生起就在街边流浪的野猫,向来接收到的都是路人的漠视和虐待,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会向他伸开温暖的手掌。他试着伸出爪子去碰触,却由于长久戒备的习惯,对方一有风吹草动,他立马不由分说地挠了对方一爪子,在对方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