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胡宗毕如此一说,张敏心中大呼果然如此,忙拉住他的手,“还请兄长解惑。”
胡宗毕道:“你可知那平家坊闻家是谁家祖宅?”
张敏眉毛一抽,“谁?”
“正是前任苏州织、前扬州巡盐御史闻礼的祖家!”
张敏眉头狠狠一跳,“竟是他!”
“正是如此!”胡宗毕重重一拍手,快语道,“他虽已经故去好几年,可若说起当年的风光。有那护清廉之官的忠直之名在身上。现在的巡盐御史与苏州织造加起来都不及他一个!”
张敏也曾听过此人事迹,急思之下忽而明了,“我依稀记得,他似乎因此事得罪了太子殿下。”
胡宗毕脸色也凝重起来,叹道:“南巡回来之后,太子多次弹劾闻礼,都被陛下给驳回去了。也不知如今殿下如何想的。”
还能如何想,现在不正是借着由头要去寻闻家后人的麻烦吗!这句话张敏几乎是要喊出来。忍了半晌,才艰难道:“可殿下今日叫我去……”
“只怕是不简单,”胡宗毕下了结论,诱道,“若只是教训几个人何须叫你去?那分明就是打着一网打尽的意思,不是单纯出气报复那么简单。”
有如此一诱,张敏心中那个结论愈发清晰了,“殿下是要拿江南开刀?!”“嘘!”胡宗毕一把扯住他,“你小声一些!”
张敏忙捂住自己的嘴,跑到门前细细看了一番确认外面没有人,才忙忙走回去,“可是这说不通啊!那江南不就是太子的地盘吗?”
“以前是,现在说不定了,”胡宗毕冷笑一声,指着东面,“你忘了那一位下去一趟的事了?”
张敏恍然大悟,“这么说,太子要是要对付昭王殿下?”
胡宗毕沉思一番,摇了摇头,“昭王去了江南所获并不大。况且,他去之时,闻礼已经病逝了。闻礼得罪太子殿下乃是在南巡的时候。所以……”
他嘶了一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而张敏却已经反应过来,“如此说来,太子要对付的其实是江宁府的那一位?”
胡宗毕按住张敏的手,颇有深意的说:“如今已经是金陵总裁之职了。”
如此说来,张敏便愈发确信了。甄应嘉与太子起了嫌隙,在他高升之后,就预备给了下马威。闻礼当年便是甄应嘉的心腹,选那闻家下手实在再合适不过。
张敏越想越觉得正是此间道理,便道:“甄家势大,十一皇子近日又颇得嘉赏。太子有些坐不住了,也是有的。他那般安排,想是要给甄家一个下马威。”
“只是……”张敏苦笑一声,“如何便拿我做了筏子,这可如何是好?”
胡宗毕瞧他一脸为难,抬手安慰道:“我这里倒有一计,只是要叫你受些委屈。不知慎之可愿挨一遭骂?”
张敏大喜,“若只是遭一遭骂便可解了祸事,如何不愿!还请教我!”
胡宗毕道:“终归这是一件案子,最终都是要交至刑部去的。你只管将卷宗写的模糊一些,甚至错漏百出。只待刑部复核之时,必是要将此提出。然而两方胡扯一番,拖延几日。然后……”
他示意张敏附耳过来,低语了一番。张敏原还有些疑虑,听到后头果然明白了。胡宗毕道:“此计谋虽然粗糙了一些,但胜在管用便好。只有一句需嘱咐你一二。到时自白的时候莫要太过耿直,只管继续模糊。透露出这卷宗上的意思乃是那位的意思便好。至于其他,你只管叫上面去考量吧。”
胡宗毕指了指天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张敏此时已经明白这是个浑水摸鱼之计。虽然会在太子心中留下一个办事不利的名声,但他实在无心为梁烨办事。若是太得力了,他还觉得麻烦。左右思索了一番,他点头认下,“谢过兄长指点。”
胡宗毕道:“你放心,此事我会帮你的。”
“这便是天威难测了,”张敏叹气不已,回神过来发现自己一头的汗,“如今他尚未……便已经是这个样子,日后可如何是好。”
胡宗毕也道:“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过的本就是这样的日子。若能碰上那等贤明之君,实事为民,便是天下幸事,若是……”
此话颇有些罪过,他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只是坐到一边举着杯子便饮便叹。
张敏瞧见胡宗毕如此模样,心中道:他这些日子跟在昭王身边查案,有如此感慨。莫非那位昭王殿下真有一二不同之处。再一想这位皇子的作为,似乎也了解一二分。
只是张敏身处京兆尹之位,若是随意询问这些。被听去一二句便是结党营私之祸。虽心中有思,也不曾问出。而是与好友一道坐下,饮酒歇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双更,明天有
第80章 章八十
“回禀殿下, 胡宗毕那边已经事了, 刑部汪直那边也已经打过招呼。”冯岩站在花荫之下将事情的进展做了详细回禀,“保证此事最后能在刑部之中争闹起来。”
梁煜嗯了一声, 又道:“这件事是谁去办的。”
冯岩答道:“属下并未亲自前去,是进上的新人六儿。”
冯家兄弟跟在梁煜身边很久了。只要一露面, 京里有些灵通消息的人就知道是昭王在动作。于是这一次,冯岩便在幕后指导提醒,也叫新上来的人有个露面的机会。
“你叫他盯着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