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恒顺着苏柘举枪的方向看去,正好望见还没得及对他按下扳机、脑袋上已经多了一个洞的程老板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倒下时还不甘地转头看向了苏柘。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懵了。
特别是那些手下,没有了主心骨的他们如同一盘散沙,已经失去了方向,站在那处不知所措。
而打完了一枪的苏柘,也懵了,他迅速环视了一圈震惊望着他的人群。
刚好看见了已经停下了生风脚步的苏破云,苏破云对上他的眼睛刚张嘴想说话,他却猛然转过身,掀起桌布钻回了桌子底下,没再出来。
苏破云:“……”
无法,苏破云只好面向那些震惊站立着的手下们,挑衅地微抬下巴道:“还打吗?”
伫立于一旁的凌恒看了眼不说话恨盯着他的那些人,也不问,直接将棍变成长剑,脚一蹬地,轻提着剑,手腕一个翻转,以迅雷之势刺进了根本来不及反应的一人腹中,血溅四方!
“不……不打了!”人群里有人喊道。
“对……对!不打了!”有人附和。
接着所有人都喊了起来,不打了,不打了。
其实,根本就是打不过吧,那些什么爪球根本扣不到凌恒和苏破云,一个大力无比还有逆天的变换武器、一个又是变幻莫测、出没无常的神速子,刚刚那一场的比较,已经是很明显的对比了,最后败下阵、死惨的那一方,绝对是他们这些混饭吃的人吧。
“我建议你们啊,”苏破云一边嘴角提起,道,“走之前最好把你们翻翻你们老板的老底,肯定不少好东西吧。”
话落,一些准备走的人都停了下来,一脸惊讶地看着苏破云。
下一秒,那些人便疯了一般冲向别墅二楼、一楼的房间,如狼似虎,可比攻击他们的时候有劲多了。
半响,凌恒将剑换回了棍状,抬步走向长桌,蹲下身,撩起了桌布。
抱着膝盖发呆的苏柘脸上突然亮了光,他眯了眯眼。然后抬头看向了依旧一脸冷漠的凌恒,但是此时凌恒的眼神似乎有些光了,映在苏柘的眼里,有些像带着血腥之气的希望。
“凌恒,”苏柘动了动嘴唇,“我杀人了。”
一个曾经的人民教师,为社会主义培养共产主义接班人的他,犯了刑法最严重之一的律条。
“嗯,”凌恒抬手捧住了他的脸,大拇指在那滑嫩的皮肤上磨砂了两下,声音温热,“为了我。”
苏柘看着他,睫毛颤了颤,轻声念道:“为了……你。”
“嗯,”凌恒点头,道:“所以有罪的,是我。”
而你,无罪。
这一刻,苏柘似乎感觉自己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所四季阴凉的孤儿院,他待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等到想要接他走的人,没办法,谁叫他,是杀人犯的孩子。
出了名的杀人犯,因为杀的是个孩子。
那是苏柘的父亲,苏柘的母亲因为身体太虚弱,难产死去,留下苏柘和他那个废材老爸过日子,废材老爸似乎除了会赌钱喝酒和那张好看的脸之外毫无可取之处。
如果有机会,他真的想问问母亲,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东西。
而一个腊月的日子里,他唯一的废材老爸竟也离他而去了。
那天是下着雪的,但是苏柘穿的衣服还不多——一套秋衣裤和轻薄的外套、外裤。
因为刚好那天小年,街上是热闹的,废材老爸难得没有去赌坊,而是带着他去凑热闹。
路上,他看见有传的很厚实的孩子笑哈哈地坐在爸爸肩膀上,手里拿着红艳艳的糖葫芦,笑得呵呵叫。
他便一直盯着,一直盯着,结果没看路被绊着狠摔了一下,废材老爸笑了他一阵后,抬手将他提起,也架在了脖子上。
那时他是第一次感觉自己老爸也是个很有力气的男人。
他坐在那厚实的肩膀上,抓着老爸的两缕头发,嘟着嘴念道:“还差一个糖葫芦。”
废材老爸笑了笑,架着他走到了一个有糖葫芦的摊子。
那摊主其实是认识他老爸的,毕竟都是在一个胡同里的邻家。
老爸想向那人讨个葫芦,因为他是没有钱的,所以笑得有些卑微。
“没钱还想买东西?”摊主的老婆在一旁受不了他那烂泥扶不上墙还到处讨要的样儿,尖声利语道,“最看不惯你这种人,什么都不会还要赌来赌去的,叫一句废物都概括不了你的没用。”
摊主有些尴尬地拦住了她,对着老爸笑了笑,老爸也无所谓地笑了笑,摊主便抬手想去拿个葫芦。
结果她老婆力气极大地竟把他老公推倒在地!指着老爸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借我们家孩子他爸的钱还没还吧!我们不得做生意啊!我才不会管你曾经是什么有名的东西,我只看现在的你就是条讨饭的狗!”
当时苏柘看他爸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站在那有好一阵子,才对着头顶的苏柘笑了笑,道:“阿柘,我们不稀罕他们的葫芦,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苏柘早就想走了,立马点头附迎。
刚抬脚,后面的女人却依旧不折不饶:“吃不起就吃不起,装什么啊,自己是个戏子,老婆是个做.鸡的,生的孩子克死娘,还真把自己当角儿了!”
“哗啦!”
被放在了地上的苏柘看着老爸把那人的摊子给掀了,抬脚就踹了那个女人一脚,那摊主拦着他老爸不让动手,但是那女人一直在骂,越骂越难听。
他其实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