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虽然心里很鄙视自己这种屈于淫威的行为,但是刚才路过的两家已经住满了人,他要是没了这间房,就又得天为被地为床了,所以只好先发制人。
“哼。”身旁的男子一声轻笑,索性把腰上系着的整个钱袋都甩到桌上。
那掌柜自然是极乐,然后给眼神示意了下闻初,大概是在说:你要是能拿出更多,这间房就是你的。
我才不会买你的账呢,闻初心道。拿了自己的银子就往外走。
“等等。”身后男子叫住他,“兄台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同住,怎么样?”
眼珠转了几圈,反正和男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就住个一两天也不会怎么样。回头露出点感激的神情便掏出点碎银放在桌上:“一人一半。”
“好说。”
这一回头闻初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个人,脸上稚气未消是个少年模样。紫色锦衣映衬着他白的近乎透明的肤色,倒像是个药罐子。
迎着他打量的视线看着自己,目光清明澄亮。
“我叫书剪烛,大哥你呢?”少年一进门就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刚才不是挺气傲的吗,那甩钱袋的模样。他闻初也自认为家底夯实,但是从来不做这么幼稚又显摆的事情……
这会儿却让他同住,还客气的叫他大哥?真是出于好心?
闻初犹疑了一会儿,莫非这个少年有着别样的目?
还是说认出了自己是“凌轻尘”?毕竟啸音在手,武林中只怕无人不识。
这少年身上并无武器,药味清晰,闻初走近了一些甚至能说出这些草药的名字来:青禾、千草等,也不过是些药浴养身用的材料。
可能真的是个药罐子。
“温秋。”随意取了个名字,正好也可以解释剑佩上的字。
“好名字。”少年眯了眯眼,一边取下身上的包袱。
“你也不差。”
何当共剪西窗烛,意境不错。
“温大哥,我想沐个浴……”
书剪烛说话的时候,表情坦然的看着他。言下并没有驱逐之一,就看闻初的决定了。要是以前的性子肯定要借机调笑一把,现在的话……
自然是主动让出房间。
楼下四座人多了起来,闻初走到偏僻的角落,点了一壶酒,一碟小菜。
低敛着眉目,一边喝酒,一边听耳根。
“这次的武林大会比往常早了些啊,听说啊不止中原的武林人士可以参加,关外的自认有本事的也可以去。”
“说是武林大会,还不是只有武林世家的地位,我们这些籍籍无名之人也只是去凑凑热闹而已。”
“要是闻七大侠也参加,风采也定然不输当下这些青年俊才啊。说起这闻七啊,真是可惜,自己那么卓绝的武艺,竟然有个那么不学无术的儿子。不学无术就算了,还他妈的喜欢男人,天天追着男人跑,让闻家人脸面都丢光啦!”
“欸,你说这宰相如今怕是想和闻家脱离一切关系了吧?”
“你不知道啊,听说早就脱离关系了吧?”
“谁让闻家出了这么个……奇葩呢!”
“也是啊,遥想当年,闻七风文成武就,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最后抱得美人归也算是天赐良缘,无奈生出了这么个孬儿子。估计啊,胡子都会被气白吧?”
“切,也幸亏黎远道黎盟主高风亮节,气质清绝。不论那闻初怎么死缠乱打也镇定自若,要是我,早就一剑封了他的喉,反正也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
“人都死了,还谈这些干什么,晦气。”
……
黎盟主?黎远道?闻言不由握紧了杯盏。
书剪烛换了一身衣衫,是白色月华的锦衫,颈口和袖口是紫色的底纹。十分自觉地来了这桌,在闻初对面坐下。
“原来你在这儿。”书剪烛明眸发亮冲他笑道,露出干净纯粹的笑容。
“嗯。”
“温大哥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
问的很随意,这几日镇上不少关外人和武林人士路过这里去京城参加武林大会。看他手里又拿着剑,虽然裹着一层布襟,但多半也是和大家一样。
“嗯,你呢?”
“我只是出来玩的,顺便去凑凑热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