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先生……”他的表情微妙地闪烁了一下，五官迅速归位，恢复成充满歉疚的样子，“非常抱歉。”

他刻意放轻的怪异语调让你非常不快。你想，你看穿他虚伪的表象了。他方才的诚恳只是想打发走你。而现在不知道同性恋触到了他哪根筋，他就从努力安抚变成了发起进攻。

“我不认可您的赔偿，我恋人的躯体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你反击道。

“您的‘恋人’的躯壳在法律规定上只是一件娱乐用的道具。”经理慢条斯理道。

……

几小时后就是婚礼，你拒绝收下对方的赔偿，拂袖而去，决心回来再和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变成金鱼的吉恩试图劝你：“这没必要，路易。你不能改变所有人的想法。”

“我没打算改变所有人的想法，”你道，“我甚至不觉得我做的事对其他人有什么好处——他对我缺少尊重，换了他，另一个人也许会对其他人缺少尊重。我只能改变表面上的态度，甚至态度都未必改的了。也许他什么事也没有，也许他换了另一个地方去歧视人。我能做的只是以牙还牙。但……我凭什么不能以牙还牙？他在伤害我和我爱的人！”

吉恩无奈地撞了撞鱼缸，你把它理解成一个亲吻。温热的唇贴在冰凉的缸壁上。

“你又脸红了。”你道。

“我本来就是红的！”

你看到他扇动鱼鳍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直起身子，抱着鱼缸稳稳坐在车里。这是固定路线的城铁，没有司机。你从车窗往外看去，另一个星球上的城市同样繁华。尽管建筑风格略有不同，但也是高楼林立，行人匆匆，有人欢笑，有人皱眉，每个人都在为他们的生活努力着。

真好。

时值正午，又是工作日，你碰巧“包了”这辆车。好运气。

然而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你没想过无人驾驶的固定路线也能出岔子。它在驶离一片城区后进入了荒郊野外，然后奇迹般地抛锚了。

蓝天、白云、绿树、野花，好一派自然风光……如果不是附近压根找不着车站，甚至连路都没有的话。

“还要两个小时！我们肯定要迟到了。”你挂上了应急电话。

“也许我们能打个车？”吉恩问。

你举起鱼缸沿着车厢转了一圈，示意他这附近只有一条坏了的轨道。

“……”吉恩用鱼鳍拍了拍脸以示震惊。

你无法理解你的朋友为什么非要在这个地方定居，x03简直有毒。

你和吉恩一起从x03说到攻击性强的经理，又聊起了来时看到的新闻，说起朋友以前的样子，渐渐其他话题都消耗完了，甚至你们都把回家后的第一顿饭吃什么都商量好了。

但车还没重新启动。你深吸了口气，吉恩不耐烦地摆了摆尾鳍。

时候还早，你们还得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你突然开口道，“其实你刚来我家的时候，我并没有多喜欢你，更别提爱你。”

吉恩沉默了片刻，坦然道：“我也是。”

“我是……从你变成人的那天开始的，之前我认为你是个好朋友，但不太理解我怎么能和一条金鱼在一起，等再次见到你，就……”

“色｀欲熏心？”

“……也许是。”

“你每次说‘也许’却不附上选项，就是在说肯定。”

“……”

“斯达沃克先生，您真是一位技术低劣的伪君子。”

“吉恩·斯达沃克，这个伪君子爱你。”

“……”

互嘲失败。

你聪明地放弃了说他脸红这个烂梗，而是问：“你呢？你什么时候对我有感觉的？”

“啊，那就是个漫长的故事了。”他继一直藏着不给你看的礼物后又开始故弄玄虚。

你捧场道：“你会讲么？”

两个小时后，婚礼即将开始。

end

第14章 番外

因为不是吉恩创作的“第二人称文学”，可能会出现人设出入，请见谅。

吉恩的滤镜有那——么厚。

（路易和吉恩家的客厅）

记者：正文完结，番外时间到！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路易吉恩：可以。

记者：第一个问题热热身，你们对这篇文……准确地说是吉恩·斯达沃克先生创作的“文学作品”怎么看？

（记者看向吉恩，吉恩紧张地看向路易）

路易：我很喜欢。

吉恩（松了口气）：这是我第二得意的作品。

记者：那么你第一得意的是？

吉恩：下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