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甜蜜过,就有多受伤过。他捂着头,觉得头痛的几近晕厥了,已经多少年没有过的暴虐的躁动感又开始蠢蠢欲动着,他抓紧了自己的头发,难受的恨不得发狂。
裴清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匆忙的跑过去扶着他的肩,只见他脸色苍白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地向下滚动着。他慌张的喊了声:“元年,元年?你还好吗?”
“回家,赶紧的。”孟元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牢牢地抓着裴清的手,手指像钢铁一样捏的生疼。裴清咬着牙半抱半扶的揽着孟元年,幸好离停车场不是太远,将孟元年弄上车时他已经感觉筋疲力尽了。
他看着孟元年像是要随时昏过去的样子,终于想起了他那十年都没犯过的病。他不敢耽搁立刻就加速开车向孟元年的住处赶去。
刚到家孟元年就忍不住胡乱的踢着楼梯口的花盆,嘶吼着垂着扶手,高大的身影露出脆弱的单薄。他冲着客厅的佣人吼着:“把药给我找来!”
佣人们也吓了一跳,过来太久安逸的生活,他们几乎都要遗忘孟元年是个病人的事实了。慌慌张张的拿过药箱就要走上去,却孟元年充血的眼睛吓得不敢动。
“放那儿,都出去!”孟元年懒得去看他们那一副胆怯的样子,伸手就准备自己拿过药箱,裴清却中途接了过去。他用力的托着孟元年的半边身子,将他往房间扶去:“赶紧进房间,我来给你弄,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孟元年忍着心里想骂人想走人的暴躁,任裴清扶着他。他实在难受,难受的眼睛都有些看不清楚。他沉声对裴清说着:“药给我就出去,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不要太小看我,我也是会还手的。”裴清说的话像是玩笑,脸上的神色却异常严肃。孟元年也不再说什么,进到房间就直奔床上而去,双手抓着床单想起“刺啦刺啦”的指甲声。
药箱里都是他发病时要吃的药,也不用裴清找,只要拿出来就行。他扶着孟元年的头,只见他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看上去特别触目惊心,再不敢耽误硬是将药塞进了孟元年的口里。
也没喝水孟元年就那样咽了下去,他闭着眼睛汗水湿透了衬衫黏糊糊的难受的要命。“裴清,帮我把衬衫脱了,难受的慌。”
裴清听着他的话脸上的神色却是一僵有些不自在的看着孟元年的背咽了咽吐沫,才伸手有些紧张的帮他解扣子。孟元年却等不得他那么磨磨蹭蹭,暴躁的一把就将扣子全扯了,却在没力气将衣服拖脱下去:“你磨蹭什么,赶紧的!”
“哦哦,这就好了。”裴清慌慌张张的从后面将他的衣服拉了下来,看着那大片如玉的肌肤,只觉得口干舌燥。
孟元年一直保养的很好,总也吃不胖的体质让他的身材一直没走过样。窄瘦的腰背弧度流畅而优美,混杂着汗珠有种惊人的性感。裴清忍着不去看他那张美的让人发狂的脸,拉过一旁的被子就盖在了他身上。
孟元年翻了个身平躺着,药效很快就来了,他微眯着眼就开始昏昏欲睡。在睡过去时,裴清分明听到他在叫着:“阿清。”
他当然知道那不是在叫自己,可是听着他这样叫着他也觉得是很高兴地。他在孟元年的身旁坐下静静地看着他的睡脸,一向爱调笑的脸此时却忧伤的想让人落泪。
他伸出手拂过孟元年的眉眼,拨开他额头的碎发,露出他完整的脸来。生病的孟元年,要比他好着的时候还要美上几分,有种迷人的脆弱感,让人心生爱慕。
裴清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孟元年的嘴唇,有快速的分开,心跳如雷中眼泪就有些忍不住的流出来了。
他想着,明明是他先遇到的这个人哪。他曾经是为了逃避这不祥的感情而远离他,现在,却是悔不当初了。人如果能未卜先知就好了,那样该少掉多少错过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世界上也许再没人比我更懂你更疼惜你了,可是我却不能说。”裴清抚摸着孟元年尖而圆润的的下巴,语气怅然像是自言自语:
“小年年,如果我当初没有逃就好了。如果还是那个你小时候依赖的裴哥哥就好了。你想让我喜欢谁?只要你开心,我喜欢谁都是无所谓的。可是元年啊,我也多想任性放肆一回啊,可是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呢?我也不敢... ...真是一个可怜的胆小鬼啊。”
裴清拉过椅子坐在孟元年的床旁等着他醒来,他的表情很是平静而安宁,他双手交握着视线随意的落在房间的虚空点,心里空落落的却又沉重着。
当孟元年醒来时,裴清已经靠着椅子睡过去了,孟元年恍惚了半晌才定睛仔细的看着裴清。明明已经四十好几的人了却还老是喜欢装嫩,假装才三十出头,真是个脸皮厚的人。但是,这十年如果没有他的陪伴,自己或许也会很寂寞吧。
他轻轻地坐起身将被子搭在裴清的身上,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烟,却只是看着并不点燃。嘴唇痒痒的心里有些空虚,想抽支烟,但是却闻不得烟味,他叹了口气靠在床头上就想起同莫清弦亲吻时的那种软糯的触感,以及那淡淡的却挥之不去的桃香。
在这样的一个深夜里,阿清,我真的很想你。
第96章 叁十六(2)
时间就这样倏然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