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沙场裹尸没什么好交待的,倘若真能战死疆场,母妃和十一弟定会以我为荣。”归海莫烬话还没说完,归海莫凌就接过了话头,说得一派轻松。
“说得轻巧,死是最容易的,你让活着的人怎么办?四哥身上这点伤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啊,别瞎想了。”归海莫烬说着,重重拍拍归海莫凌的手臂,嘴边露出一个浅笑来。
“要不是今天尘丫头弄出这个零零柒的游戏来,我哪里会清楚四哥身上这么多的伤。四哥怎么都没跟我说起过!”归海莫凌不无报怨地道。
“都是经年的旧伤,没什么好说的。边关的战士哪个身上没几道伤的。那清尘郡主一个京都小姐感兴趣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一惊一乍的。”
“十多处伤我能不惊吗?就我胸前这一剑之伤就差点要了命,四哥,你可是主帅,就是每次冲前锋的将士,那身上也不会超过五处致命伤的。慕扬他们几个是干什么吃的,让主帅阵前拼杀流血吗?四哥,你以后不能一打起仗就不要命的,海天可就一个战神!黑翊军也就你一个主帅!我归海莫凌也就你这么一个四哥!”
归海莫凌见归海莫烬说得云淡风清,一股火烧了上来,拍着胸前去年负伤的地方高声说着,眉头紧锁,神情严峻,语气已是急躁。
“八弟,你的心意我何尝不明白。以后四哥定会小心,你就放心吧。已经很多年没受伤了,自从你跟着我,这六年可曾见四哥受伤?这身上的伤多是平东越时留下的,那时候你四哥学艺不精,受点伤也是正常,怨不得别人。”
归海莫烬见八皇子已是气极,好笑的同时也感动不已。这些年他们都慢慢长大,这样子的情感外露已是不多了,归海莫烬不免心里也有些许感慨,不再言语清浅,转头正色地宽慰着归海莫凌。
“哎,今儿这酒喝得奇怪,几杯下去我快跟母妃一般罗嗦了。不过,今日这酒喝得高兴,兄弟们好多年没这么聚一起了,真还得谢谢那尘丫头。这丫头倒是和五年多以前一般,一点没变,越发得精灵古怪了。不过她倒是和我投缘得很,四哥说奇怪不奇怪,这才见过两次面说起话来竟似识得多年一样熟稔。我喜欢!哈哈!”归海莫凌见自己的话归海莫烬已是听进去了,便也不再多言,又恢复了平时三分散漫八分洒脱的样子,拉起了闲话打起哈哈来。
归海莫烬听得归海莫凌的话,莫名地心底一抽,眉微蹙。敛目看向自己笑得开心的弟弟,半响才道:“你也二十一了,是该娶个王妃了,最近慧母妃没少念叨吧?”
“哈哈,四哥想那里去了,那丫头最多当个知己,真要娶回家不和娶回去一堆麻烦一样嘛,那丫头性子太野,八弟我可镇不住。何况人家对八弟我可是兴致缺缺,爱理不理得呢,倒是对四哥你神魂颠倒、频频失神呢。啧啧,可惜啊!如此红颜心系他人!”归海莫凌调侃着,睁大眼睛去看归海莫烬的神情,刚刚他分明看到四哥蹙了一下眉呢,哈哈,这事有趣,有趣的紧!
“胡说八道!四哥今年二十五了,那清尘郡主才豆蔻年华。回京没几个月,竟跟那群纨绔子弟学,这般诋毁一个闺阁女子,四哥看你是越发不长进了。”听得归海莫凌说觅尘看着他频频失神,想起她刚刚看向自己那水漾的清眸,归海莫烬竟心里划过一丝异样。
“呵呵,我那是拿她当自己人才开这样的玩笑,再说那丫头怕是巴不得人诋毁她,也好早早地把名声弄臭了吓跑了提亲的人。哈哈,我还欠了人家糕点钱呢,改明儿请她去小清风吃茶,四哥可也来啊!至于年岁嘛,我看刚刚好,一个是成名英雄,一个待嫁闺中;一个雄姿英发,一个轻灵动人;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妙语连珠,这不是天生的一对嘛!说真的四哥,我看这丫头跟你挺般配,四哥要是喜欢可抓紧啊,我看五哥今儿那神情,说不定也惦记上那丫头了。”归海莫凌催马上前,靠近归海莫烬,说完还不忘拍拍归海莫烬的胳膊。
他听着今日宴上,四哥那敲击桌子的声音可是有些不对。没错,平时他跟四哥说话时,四哥有时候也常爱漫不经心地用手轻叩桌面,可今儿那叩击声他怎么听就怎么不对头,那声音整齐的很,没了平日里的漫不经心,就是因为太有规律了,倒似心里有事儿一般了。
“你还来劲了!我看你是这几天闲的发慌了,明日早朝罢了去北营给我训练骑兵营去!”归海莫烬厉声道。
归海莫烬心里很清楚自己和那清尘郡主没半分可能。这两年父皇对他多年统兵已是略有忌惮,即便是他要大婚,父皇也不容许他选右相之女。再说那戴世钜,怕是还要留着这个女儿大做文章呢。
“去便去!这几天没活动筋骨我还真是浑身不舒服。柳岩那浑小子带出来的骑兵营跟爬到马上的步兵没啥差的,平日里骑在马上连只鸟都射不下来,还指着他们杀敌?!可惜了去年朝廷从北纥弄回来的一批好战马,倒是白白便宜了那帮不识货的蠢材。是得好好调教调教他们了!四哥,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吧,不出三个月,我定让骑兵营变个样儿!”
归海莫凌一听到要他接手北营骑兵,又想到上月他跟归海莫烬巡营到城北大营骑兵营时看到的那群酒囊饭袋,一阵气恼,收了玩笑的心,肃然道。
“恩,三月后我再去瞧,倒要见识下八弟的本事!”归海莫烬见他气恼也不多说,想起那些骑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