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离开了,薄湄看着她的背影,她觉得这背影和梦里那个女人的背影不一样。
薄湄想着想着,她就再也没有胃口吃早餐,反正冗长的演讲上应该也会提供一点吃食吧。
她扔掉了手中的面包,去换了件衣服。
詹刚吩咐完关秘书,转头就看到薄湄已经穿戴整齐的准备出发了。
“今天吃得这么快?”
“没什么胃口。”
“今天整个会场的人大约有两千多个。你可以吗?会害怕吗?我想让你在前排看我演讲。整场演讲你可能需要保持安静。”
薄湄张了张嘴,她有些恐惧人群,她摸了摸后脑勺,勉强的应了一声,“可以。”
詹拉着她的手,走到卧室里,从抽屉里拿出了针筒和早晨刚送来的抑制剂,“先给你打一针吧,如果你心跳的难受,就和关秘书说,关秘书就在你旁边。”
薄湄皱了皱眉头,一针下去之后,她内心的波动确实减缓了不少,但是她仍然好奇那个梦中的女人是谁?
“半壁姐姐,我们在南方是不是有一个特别友好的朋友?”
“不,我们在南方已经没有朋友。”
薄湄无法否认的点点头,近几次演讲南方冷漠的态度恰巧说明了这一点。
两人终于打扮得十分登对的出了房门,关秘书松了一口气,今天太过重要,迟到一分钟都要被南方报纸诟病。
上车后,詹半壁一直在和其他人做最后讨论,薄湄没有听,她望着窗外的街景。
不知道为什么,薄湄觉得她曾经来过这座城市,她竟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等车开到市政厅,眼前蜂拥的记者差点吓坏了薄湄,他们口口声声请薄湄看着镜头,薄湄尽量看他们,而他们却又要她笑一下?
薄湄笑不出来,詹半壁拉着她,在特.工们的护送下,避开了这些记者。
“没事吧?”
薄湄摇摇头,两人上了电梯,关秘书拿出来两份急件,抱歉的说:“我真是忙糊涂,这是京里昨夜三点送过来,我还没拿给您看。”
詹看了一眼封皮,“我父亲倒是很会选时间,这时候让我看这个?”
“您看一眼,回复我已经草拟好了。但我恳请您再看一眼。”
“我还有多长时间?”
“您还有四十八分钟的休息时间。”
“好。我们先进休息室。”詹搂住了薄湄的腰,将她一把捞过来,吻了吻她的脸颊,“你在看什么?”
薄湄摇摇头。
詹进了休息室之后,又一件急事需要处理,薄湄只看见整个竞选班底的人走来走去,他们手里全都拿着密密麻麻的文件。
女人的高跟鞋全都是黑白灰色,她们不停的在小声争论着接下来演讲可能会出现的风险;
男人的领带全都是暗色的花纹,他们围着詹半壁,你一言我一语的慷慨陈词,关秘书时不时的微笑着打断他们,让他们能情绪稳定的表达如今南方对詹当选的态度。
每个人都在忙碌,唯有薄湄手里捏着一杯柠檬水,什么事情也不用做。
其实她从小和父亲到各地去时,也是这样,父亲会给她特意准备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满蛋糕和小水果,让她一个人坐在休息室的一旁吃,她会吃得满嘴都是,她就这么看着那些叔叔阿姨们忙得四脚朝天。
父亲在忙碌的间隙会过来抱抱她,亲亲她的脸颊,并将她脸上的脏东西擦干净,让她再等一会儿,结束了就带她出去玩。
现在……她还是这样。
可是她已经长大了啊。
薄湄站了起来。
她刚站起来,一直在和别人说话的詹半壁就伸手将她拉住了,“你要去哪儿?”
“…………”薄湄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儿,去哪儿都好,她只是不想像个摆设娃娃一样站在这里,活似她是个废人那样。
这些天都是这样。
“这里……人太多。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只可以去走廊上。”
詹半壁握紧她的手,薄湄觉得詹的眼神很热切,就像一秒钟也不能见不到她。
薄湄不想扰乱她的工作,她点点头,“恩。”
薄湄转过身走出门去,詹递了个眼神给特.工。
特.工们立刻跟上去。
“詹太太,我们在您身边保护您,您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告诉我们。”
“谢谢。”
“詹太太,请您走慢一点。这里的路很滑。”
薄湄停下了脚步,她确实不能走得太快,她甚至不能跑,跑快了心跳加速会很难受的。
她转过头去,问特.工道:“我和半壁姐姐的婚礼,你们也有参加吗?”
特.工们目不转睛的点了点头。
“詹太太,您忘记了不要紧的,詹司长说过会给您再补一个。”
薄湄不再说话,她转过身去,朝长长的,非常静谧的走廊上走去。
走廊原本是昏暗的,经过一个扇形的玻璃窗时才有了光亮。
薄湄趴在走廊的铁栏杆上,她向玻璃窗外看过去————
不同于室内的忙碌,户外的几棵高大的榕树下,此刻摆了好几座香槟酒塔,侍者穿梭期间,许多身着唐装的南方老。政。客正在聊天,他们笑声爽朗,精神矍铄。
年轻的南方政.客们显然十分紧张,有的手里还捏着资料,有的三三两两的靠在榕树边说话。
薄湄看见了一个深红色的背影。
那是个高挑又婀娜的南方女人,她有海藻般的长发,发尾微微卷曲,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