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开始他还会失落难过和不安,但是久而久之,当你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有父母在身边指手画脚的时候……嘿,我就算光着脚到处跑也没事,戴着兔耳帽子也不会有人骂我不学好……我为什么不这样做?”
“当然,从整个电影主旨上来说,整片电影的目的就在于讽刺和披露现实,而电影本身的艺术性也会将这种腐败残酷的现实夸张化和戏剧化。兔小子为什么戴着兔耳?你问这个问题还不如问,一个堕落到麻木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将自己打扮得纯洁可爱。”
大卫愣在了原地,余光里他看到哈莫尼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坐姿。
“你会唱歌吗?”
从西奥罗德进来到现在,这个年轻导演终于开口说话了。
“会。”
“很好,不过我觉得你需要减肥,你看上去挺健康的。”
“这个容易。”
“嗯,那就这样吧,我们会和你联系的,你出去的时候顺便叫下一个进来。”
哈莫尼十分果断地说,还笑着对西奥罗德挥了挥手。西奥罗德也不再多言,十分干脆地离开了咖啡店。
……等等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跟不上你们的节奏?大卫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西奥罗德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哈莫尼。
对方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还需要一位长相怪异的所罗门,我亲爱的大卫。”
第17章 进入剧组
也许是西奥罗德对于角色更深层次的理解,也许是在面试时他所表现出来的从容淡定,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打动了哈莫尼的心,以至于在面试刚刚开始没多久的时候,他就定好了男配角兔小子的人选。甚至,在西奥罗德出去没多久,他就自己跑出来,站在门口拿着一支笔,将牌子上面试信息的“兔小子”一项给画掉。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导演。
马歇尔对西奥罗德获得这个角色并不感到意外,也许在他看来他能得到这个新人新片是理所当然。所以在和对方商量片酬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客气,几乎将自己在好莱坞摸爬滚打十几年所学的全部功夫都给用上,如同一只抠门的铁公鸡,连一美元都不想退让。
最终,西奥罗德的片酬定格在20001美金,是的,20001美金。马歇尔认为如果片酬低于两万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他可不稀罕一个日后让观众一看说不定就会让他们对演员留下不好印象的新人邪典电影。
而哈莫尼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退缩的人,这部电影的预算只有130万美金,他们给全部演员开出来的薪金还不到10万美金,怎么可能让虽然贯穿全片但戏份并不多的男配占据五分之一甚至更多的片酬?
你不是说低于两万免谈吗?那好,那就两万零一吧,瞧,比两万还多一美元呢!
马歇尔差点就将自己面前的合同糊在这蹬鼻子上脸的年轻导演身上,当时他直接起身,跑去苏珊餐馆里,将正在给客人介绍本店特色的西奥罗德不由分说地拉出来,并义正言辞一本正经地告诉他——
孩子,咱别拍cult片行吗?拍cult片你很难出人头地的,人家格雷戈里导演还曾告诉他你的表演绝对能获得学院派的大肆称赞,现在扭头去拍cult片这不是在打那些老家伙的脸吗?你以后还想不想拿奥斯卡?
西奥罗德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喂,当初可是你将这机会送到他面前的啊!
“哈莫尼科林把你怎么着了?”
“……我说你的片酬不能低于两万,然后他就给了我一个两万零一,你说这不是调戏人嘛!跟着这种没有任何诚意的导演拍片你绝对不会愉快的!”
“不,马歇尔,你绝对不知道在面试后的第二天,哈莫尼亲自跑到苏珊的餐馆里找上我,然后他和我谈了一下午,关于兔小子,关于剧本,关于他的拍摄设想,甚至他还拿出了他的分镜头。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吊儿郎当不着调,但是该认真的时候他确实很认真,特别是对待电影的时候。”
西奥罗德笑着安慰着马歇尔,说实话那天下午他找上门确实让他吓了一跳,而这个只比他大五岁的年轻导演也比他表面上看起来诚恳许多,更主要的是,哈莫尼自编自导的剧本,他描述的兔小子确实让他动了心。
“兔小子,别人都叫他bunny boy、bunny、rabbit……他没有一个确切的名字,但是正如你昨天说的,自由和随性,他就这样顶着一个粉红兔儿帽子,光着上身,穿着大裤衩和肮脏的大号球鞋,在整个电影里跳来跳去到处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是个和其他角色都不同的孩子。”
“他和小镇上的生活无关,仿佛游离于整个剧本之外,他不在乎被欺负,被嘲笑,他可以在暴雨天跟着一对极品姐妹在泳池愉快嬉戏,也可以在寒冷的细雨中独自坐在天桥上唱着歌对着底下的车撒尿。”
“但是他真的有那么洒脱自在吗?”在静静听着哈莫尼的描述过后,还穿着服务员衣服的西奥罗德沉吟片刻,突然笑了,“让他如此随性自在的原因是什么,是这个灾难般的现实,面对这种现实他选择了自由自在地放纵,这是潇洒?不,也许这也是一种麻木,对现实的麻木。”
“太棒了,完全正确!”哈莫尼兴奋地一拍桌子,“我知道你能懂,我知道,昨天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有兔小子的气质……不我是说随性的那一部分,不是指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