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川慢慢往家走,拿着手机想给简舟发信息,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开始害怕自己会影响到对方,因为发现自己好像是喜欢上了那个人,所以更希望对方能开心。
乔一川开始矛盾,想着明天不去学校了,实在太烦了。
星期一的早上,说着不来学校的乔一川还是准时出现在了班级。
虽然起床的时候真的不想去上学了,但他只要一想到黑板上的倒计时,想到能看见简舟的日子越来越少,就觉得算了,还是来吧,这才是真的看一眼少一眼了。
上课的时候,乔一川就盯着人家的背影不错眼珠地看,下课了就装成没事儿人似的,跟着狄戈他们去厕所抽烟。
看起来好像一切都恢复到了那场恶作剧之前的模样,他还是那个整天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小学渣,简舟也一门心思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
但其实上,谁都清楚,这就像是潮水一样,涨潮退潮,不可能毫无痕迹,等到潮水退去之后,会有零星的贝壳、螃蟹留在沙滩上,就像那件事中的某些回忆,是怎么抹也抹不去的。
课间的时候,狄戈跟乔一川靠在厕所的暖气片上抽烟,随便闲聊着,这会儿已经快上课了,人也少了。
狄戈突然问他:“哎,最近都没看见你跟简舟在一块儿,你俩分手了?”
“分个屁手!”乔一川狠狠地抽了口烟,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玩儿够了。”
简舟从厕所推门出去的时候,乔一川才看见他,当即就愣住了。
与此同时,上课铃声响了,狄戈赶紧把烟头丢进小便池里,然后回头叫他一起回去上课。
“走啊!”狄戈开了门,叫乔一川快走。
“哦。”乔一川把烟头一弹,表情漠然地跟着狄戈出去了。
进教室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坐好了,乔一川路过简舟的座位,低头看他,但简舟始终盯着桌上的卷子,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酸得好像一捏就能出水儿了,比柠檬汁还酸。
他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上,坐下的时候还晕晕乎乎的。
想着刚才在厕所的一幕,他可以肯定自己说的话简舟全都听见了。
现在他就是后悔,一是后悔自己竟然没注意简舟什么时候进的厕所,二是竟然让对方听见了那么混蛋的话。
其实他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只是好面子。
乔一川趴在桌子上,觉得特别无力。
他可以肯定,简舟现在一定烦死他了。
十七岁的少年,在这个初夏,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
第22章 跌落谷底
十七岁的时候, 竟然会陷入一种茫然无措的状态中。
眼前摆着无数的诱惑, 可碰都不敢碰,因为未来实在太难以捉摸。
简舟最近的心情沉入了谷底,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预判, 不停地告诉自己乔一川就是在闹着玩儿, 可当他无意间听到这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失望至极。
如果说在简舟听到最终宣判前还心怀一丝期待的话, 那么, 在厕所里,听见乔一川毫不在乎地跟别人说“玩儿够了”的时候, 他仿佛能看见刽子手手起刀落, 自己人头落了地。
血溅一身, 都是自己找的。
台灯有些刺眼,他抬手调低了一个档,看着面前的练习册,简舟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他突然想起之前乔一川传给自己的那些纸条, 是时候全都处理干净了。
他打开抽屉, 翻了半天没找到, 这才想起来,那个夹着纸条的本子被他藏里。
简舟起身去床,然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个夹着纸条的笔记本。
他突然想起来,那个本子还在乔一川那里,而且自己收起来的纸条也一定已经被对方发现了。他只希望那个家伙发现的只是纸条,而非他的心事, 否则的话,他可能以后在乔一川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简舟慢慢腾腾收拾好,完全没有精神继续学习。
这次的状态还不如之前,因为他知道,他对乔一川的感情已经生出了枝丫,可对方却突然将这枝丫连根拔起,死的是枝丫,伤的是土壤。
他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调整状态。
九点多的时候他妈妈敲门进来给他送水果,看见简舟一脸疲惫,问他说:“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虽然平时简舟挺怕他妈的,但又不可否认,在这个世界上,父母确实是最爱他的人。
心里话自然是不能说的,说了以后,后果如何,简直不堪设想。
简舟只能假装生病,点头说:“有点儿头疼。”
再怎么严厉苛刻的母亲在儿子不舒服的时候也还是会心疼,她摸了摸简舟的额头,皱着眉说:“没发烧啊,我去拿体温计,可别是真病了。”
简舟想说不用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没病。
但最后他还是由着他妈去了,能折腾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反正他现在是真的没有心思学习。
这一晚上,又是量体温又是找要吃,简舟心里愧疚,但谎话已经说出去了,就没有再改变的机会。
他已经因为乔一川骗了他妈两次,简舟觉得自己的品质变得无比低劣,愧对父母。
晚上睡觉,他躺在床上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好像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胡思乱想了,没做一点儿正经事儿。
黑暗中,他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