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也只有那没教养的人家才会做的。”
她又撇了一眼陈嘉,笑道:“公主啊,您说奴婢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啊?”
她扯了扯太子的衣角,眼神里的炫耀之意毫不掩饰。
陈嘉如半夏所言,强行挣脱了太子的桎梏,却没有离开,反倒是向前走近。
“啪”
半夏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左边脸颊上却是火辣辣地,疼痛异常。
“你!居然打我?凭什么!”她捂住红肿的脸颊,又惊又怒。
“怎么,不该打吗?”陈嘉个子比她高半头,又微微退了半步,俯视着她,轻蔑道:“我一个公主,教训一个妄想以下犯上的奴婢,还需要理由吗?”
半夏气得岔了气,待眼眶蓄满泪珠,望向太子道:“殿下,奴婢都是为了您好啊,奴婢受点委屈什么的没有关系,但是您可不能再和这种言行粗鄙的人在来往了,不然让陛下知晓了只怕会对您失望啊。”
陈嘉立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猫儿眼里流动的再不是那莹莹如蜜汁般的情意,此刻那里面满满都是讥讽与冷漠。
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半夏竟隐藏得如此好,平日里对谁都是好言软语的,却不料半夏也能说出这如刀剑一样锋利的话,句句都在剜她的心窝子。
果然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
她猝然想起前些日子,她与太子私下相处时,背后是不是也有这么一双嫉妒的眼睛在监视着她们呢?那时半夏心中又在算计着什么呢?
琥珀色的瞳孔骤然紧缩,指节响动,周身散发着寒意,她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狮子,紧紧地盯着那侵犯了她领地的人。
半夏何尝没有察觉陈嘉的变化,她转而抱住太子的大腿,掩面哭泣,“殿下,殿下您要相信夏夏啊,夏夏也是为了您和公主才会那般直言的,都说忠言逆耳…”
“啊”
半夏捂着右脸,眼睛瞪得如铜铃,里头写满了惊讶,“殿下,您为何要打夏夏?您怎么舍得啊?
夏夏可是陪伴了您十六年啊,将您当做了亲…弟弟一般疼爱,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怎么就舍得打夏夏?”
太子冷笑:“你不是说自己是忠臣要谏言吗?岂不是在骂孤昏庸暴戾?”
“没有,夏夏没有那个意思,夏夏只是觉得殿下身边不应该有那粗鄙之人…”
“住嘴!孤做什么,竟要靠你来指点不成?”太子的剑眉高高扬起,神色凛然不可侵犯,“半夏,看来是孤这些年对你太过放纵了,叫你忘了本分,心也变得越发的大了,是吗?”
“不是啊,殿下,奴婢真的是为了你好啊…”半夏哭道。
“啪”
一掌落下,太子责道:“既然你还不知错,那就罚去浣衣房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来。”
一听到浣衣房,半夏吓得面色苍白,那里是整个皇宫中最为清苦的地方,她才不要去那里,她是东宫的大宫女啊,处处高人一等,怎么可与去那种肮脏下贱的地方呢?
她将太子的大腿报得越发的紧了,声声泣泪:“殿下,夏夏知错了,不要再处罚夏夏了,夏夏离不开殿下啊…”
太子仔细打量她的神色,见她面上只有悲愤和不甘之色,毫无悔过之意,眸中积累的冰霜更甚,高声吩咐道:“来人啊,将她给我拖下去。”
守在寝宫门口的两个甲士将半夏拉了下去。
“殿下~”
她的眼眶里鳞光闪闪,两行清泪好似清泉越过那山丘。
陈嘉看得明白,半夏这一次是真的痛心,不似方才那般惺惺作态。
可这又与她有何干系,她方才出手不过是受不得半夏那一番阴阳怪气的侮辱,她父母健在、家境富足,自是有人教导的,怎的轮得一个奴婢来指手画脚?
既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夏已经得到了处罚,她也该走了,出宫回陈府。
她想起自己入宫时的欣喜和憧憬,再想到此刻的落寞和怅惘,摇了摇头,面上不由得流露出一抹凄清惨淡之色。
“我都已经处罚她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能开心一点呢?”太子突然捧着陈嘉的脸叹道。
“为了我?”陈嘉轻声问道,生怕大了一点就打破这梦一般的美好。
太子点了点头,“所有辱骂你、伤害你的人,都由我来干掉好不好?”
出言之后,她又有些后悔,她怎么对面前女子这般怜惜,实在怪异,可话已出口,不能再收回。
她是储君,不能出尔反尔。
“我…”
陈嘉心头说出自己这会儿是什么感受,好似龟裂的田地迎来了甘霖,枯萎的草一夜间恢复了生机,心田上又是蓬勃旺盛的一片。
可是,面前这个人如此善变,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她看清不清猜不透。
太子就像一块抹了砒|霜的糖,诱|惑着她,给她以甜蜜,却在她沉浸其中时,给以她最猛烈的一击,让她尝够苦头。
她不敢再相信了。
“多谢殿下关怀。听闻皇上召见殿下,臣女不敢耽搁殿下,这就告退了。”
“你这是要与孤生分?”
太子刚才有意放低姿态讨好,却没想遭到了拒绝,这会就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攀附上孤,想要得到孤的心?孤再给你一次机会,将刚才的话收回去,快点!”
陈嘉笑了笑,这口气与当初在营地时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她竟有些窃喜,毕竟这样的太子才是她熟悉的,前些日子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