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冰寒而冷洌,就跟从万年冰疙瘩里钻出来似的,本就冻得透心凉的石头娘更是骨头缝里都结冰碴了,牙关‘得得’地抖个不停。
出声的人是韩齐修,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情好坏,凤眼微微眯着,缓缓地朝石头娘走来,明明没有脚步声发出来,可石头娘却觉得重若千钧,压得她不敢喘气。
“你刚才叫她什么?”韩齐修的声音不疾不徐。
石头娘瞄了眼比她个子还高一头的男孩,那双凤眼看得她心颤,老老实实回答道:“贱丫头。”
“啪”
一声脆响,大家都没看见韩齐修是怎么出手的,就见石头娘脸上肿得高高的,嘴角流下一缕红丝,旁边钱良众人看得解气不已。
该!
打得好!
“刚才还说什么了?”韩齐修再问。
石头娘也不知她是咋了,明明自己不想说的,可为啥见到这人的眼睛就胆颤,不敢不说啊!
“求着给我儿做媳妇。”
“啪”
又是一声脆响,大伙同样没见着韩齐修的出手,只看见了石头娘另一边红肿的脸,两边还挺对称的。
韩齐修冷笑道:“求着给你儿子当媳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石头娘虽然怕得要死,可一听到这人说她宝贝儿子是癞蛤蟆可不依了,鼓起勇气嚷道:“我儿咋的了,就这丫头的成分,能嫁我儿可是祖坟冒青烟了!”
“啪啪”
韩齐修听得火起,接连扇出两记耳光,石头娘的脸彻底成猪头了,根本就没法看。
胡大娘被凶悍的韩齐修吓得不能动弹,她哪知道这后生不打嘴仗净整实的啊,男人上来二话不说就冲女人抡大耳光子的,她还是头一回碰上呢!
石头娘被打得也有些懵了,可也激起了她身体里的彪悍因子,想也不想就要使出她最拿手的战术了,凭着这套战术,她可是在农场风光了十几年呢!
“耍流氓啊,有人耍流氓啊!”
石头娘解开了衣服,露出里面浸湿的秋衣,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不多时便吸引了众多人,将沈家围得水泄不通。
“这朱家媳妇咋又来沈家耍流氓了?”
“准是又眼红沈家的年货了,家里不是让公安给抄了嘛,总得寻摸些东西过年哩!”
“呸,真是不要脸,欺负老人小孩算球能耐!”
……
农场职工们皆对石头娘婆媳鄙夷不已,这回他们倒没像以前那样袖手旁观了,而是表现出了他们的立场,集体讨伐起了这婆媳俩。
胡大娘老羞成怒嚷道:“谁眼红哩?沈家是万恶的资本家,是吸血虫,他们的东西都是从我们穷人身上剥削来的,老娘拿点自己的东西咋的了!”
纯朴的山里人都让这老娘们无耻之极的言论惊呆了,天底下竟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他们以前咋没发现呢!
沈家兴出声辩解道:“我家的东西全部都上交给政府了,现在我和孙女都是凭双手劳动挣钱吃饭,怎么就是剥削你家了呢?”
大家听得不住点头,沈家兴平日里干活卖力他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比十个朱富贵都要强,这也是他们对沈家兴有好感的原因所在。
人虽然是资本家,可种地干活从来都不叫苦不喊累,跟骡子似的,干活一点都不惜力,是个本分人哩!
再者沈家兴表现出来的高明医术,让大家不由自主兴起了敬意,自然是要维护一二的。
“沈先生现在都凭双手吃饭了,比你家富贵可好太多哩!”有人说道。
“就是,你家男人偷食女人偷汉,有啥脸说别人哩!”孙毛蛋被抓那日出现的声音又响起了。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戏谑地看着这婆媳俩,眼神里全是不屑。
胡大娘气急败坏地想要理论,可她哪里辩得过这么多张嘴,根本就没她出声的机会,只得将希望寄在儿媳妇身上,怎么也得拿些东西回去过年啊。
原来这婆媳俩见到柱子爷那么老些谢礼,这邪心就发芽了,想着寻个由头上沈家闹事,这样就能有借口要东西了,只是没成想却碰上了硬茬。
石头娘接收到了自家婆婆的信号,硬着头皮忍着寒冷将衣服扯得更开了些,喊得更响了:“耍流氓啊,光天化日耍流氓哩!”
沈娇想上前去帮忙,对付这种不要脸的泼妇,她是最合适的,赵四拽住了她,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韩齐修双手抱胸冷眼看着石头娘卖力表演,见她喊来喊去也就那几句话,心里对于这个女人更是不屑。
“既是有人耍流氓,你这衣服怎么还穿在身上?”韩齐修问了句,惹得周围人又是大笑。
石头娘愣了愣,还没想好下一步动作呢,早已不耐烦的韩齐修直接抽了根柴棒过来,直接上手就是一棍抽了上来。
‘卡嚓’
大家只听见一声脆响,石头娘当即面色惨白,冷汗直流,一只手臂软软地搭拉着,竟被韩齐修一棒子给敲折了。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惧怕地看着面色冰寒的韩齐修,这个不爱说话的男孩在他们眼中的形象顿时高大了起来,与后山的野狼划上了等号。
“就你这猪头样还会有男人耍流氓?母猪都比你顺眼百倍,你当男人都眼瞎了?”
“沈家的年货是小爷买的,你有意见么?”
“沈娇现在有小爷我罩着,谁要是敢打她的主意,小爷我弄死他全家!”
随着韩齐修每说一句话,手里的柴棒便抽一下,三声‘卡嚓’响起,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