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赢非身后,看着他的背影,赢镜不知为何有种错觉,这个头发墨黑,背脊挺直,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但举手投足间却好像蕴含着某种难言的气场。
青牙带领着族人去迎接大祭司,领地上只留下巡逻的族人以及女人们在忙活着迎接大祭司的大宴。看到赢非走出来后,个个不是躬身,就是远远的看着。这次赢非施计大败楚人的事,在领地中传得沸沸扬扬,不管是老的小的,都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赢非。
因为是赢非让让很多本是会死在战场的部族战士活着回来,对于那些老弱妇孺来说,就是最大的恩情。
谁都不希望自己的亲人战死沙场。
但赢非却视而不见,他知道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赢氏族人,那么不管是女人还是老人,都会立刻翻脸,将他当作死敌。
领地用栏栅围起来的出口,几位巡逻族人在交头接耳。
不过一见到赢非走过来后,目光像见到他们的大首领青牙一样,畏惧又恭敬。
赢非依然将他们无视,昂首挺胸,走了过去。
一位巡逻族人小心道:“阿非少爷,你出去吗?要不要我们跟着?”
赢非一副大少爷的神情,道:“你们大祭司要来,我这个白草蛮王的后人,当然也要去迎接迎接,你们在领地中好好巡逻,无需管我。”
那巡逻族人应该是巡逻战士中的小首领,面有为难之色,道:“阿非少爷,领地外时常有凶猛野兽出没,还是让我跟着你吧,虽然我的蛮力不如阿刺那他们,但万一遇上什么野狼,保护你也没问题。”
赢非道:“你想跟,就跟着吧。”
跟在身后的老奴赢镜,一声没吭。
赢非回头对赢镜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后背负着手,很自然的走出了领地的栏栅大门,赢镜乖乖跟上,那族人也跟了上来。
不远处是一个小土丘,小土丘旁有散落的碎石,赢非走在前面,西戎族人走在中间,赢镜走在最后,只见这老奴眼中已有杀意流露,掌中忽地冒气丝丝寒气,冷不防的忽然一掌击在西戎族人的后脑勺。
这一击非同小可,赢镜可是催动了气海中所有的气,直把这西戎族人打晕了。
赢镜捡起地上的石块,便想在次朝已躺在地上的西戎族人头上砸去,赢非连忙道:“别杀他,打晕就好。”
赢镜身体有些发抖,举在手中的石块停在半空,道:“少爷,西戎族人最狠,要是现在不杀他,等他醒来,那我们就逃不了了。”
赢非知道赢镜说的话没错,但却命令道:“不许杀他。因为从我开始,我要化解赢氏与西荒蛮夷的仇恨,只有这样,我们赢氏才能从苟延残喘中慢慢变强!否则,我们赢氏到最后只能被灭族!”
赢镜有点听不明白,但还是听了赢非的话,将手中的石块扔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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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时,迎接西戎大祭司的族人们都回来了。
路上,青牙跟在大祭司左右,但脸色很不好看。
因为他被大祭司当作所有族人的面,骂了个狗血淋头!
因为大祭司说白草蛮王根本没有外族的子嗣,没有外族的子嗣,又哪里有外族的后人。
青牙气的牙根发痒,“这小畜生,竟然把我骗的团团转,回去后定要扒了他的皮。”
枯瘦如柴的大祭司坐在车舆上,隐晦的诡谲气息在他身上浮动,让他看起来就像来自噩梦中的鬼魂在他身上缠绕。
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却朗朗有声,“不过你说那小子竟然破了楚人的巨蟒阵,倒是个难得的人才。”
说到这,青牙也不得不承认赢非对自己部族有恩。
如果不是赢非,或许与楚人的首战,就会惨败。哪怕凭着他的勇猛异常,杀出一条血路,只怕也会死伤大半以上!
便在快行到那个小土丘时,走在最前面的阿刺那忽道:“前面好像有我西戎族人躺在地上,来人,过去看看。”
几位西戎战士跑过去,那被赢镜击晕在地上的族人此刻也晕乎乎的醒来,一见来人,立即道:“不好了,阿非少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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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来临。
西戎氏这支青牙分族领地往南相去大概三四十里左右,楚人的大帐建在荒野上。
中军大帐中,有好几名将领站在账中,为首的将领一身银盔银甲,他是楚人火部劲旅的主将——熊袁。
熊袁并不给人咄咄逼人之感,但丰神玉朗,一双精光闪动的眼睛望向谁,谁都会不自觉的低下头。
“两千将士,竟然被蛮夷的一个分族杀得丢盔弃甲,一败涂地!”熊袁愤然道:“将那败军之将姬亥押上来!”
“谁敢绑我?谁敢!”
姬亥身上的战袍已经辨认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有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这也许是他自己的血吧,或者更多的还有别人的血。
他是皇亲贵胄,此次为了夺取首功,他请缨出征,但没想到交于他的两千火部精锐,到最后只剩下几百,若不是他也算勇猛,又有将士拼命护着他,早就被青牙一斧砍掉头颅。
熊袁冷哼一声,道:“哼,没有的废物!”
姬亥怒道:“熊袁,你敢骂我?即使楚候也不敢骂我,你小小一个火部主将,竟然敢当众骂我?你好大的胆!”
熊袁双目怒火似喷,不想与他废话,道:“来人,拖出去斩了!”
姬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