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这辈子活到现在,缺的、丢失的东西太多了,剩下的最后一点尊严和希望,是用来留给他心里那块面积不大的为情感划出的余地的。
韩铮不会愿意走进去的。所以他再呆下去,反而是自取其辱。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你们看我的文!!!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周言当初来的突然,连衣服都没带两件,如今近半年过去,虽然总觉得平日里没买什么,可真正收拾起行李来才发现要带的东西太多了,估计两只大行李箱都装不完,哪怕仔细筛选一番,还是有一个半箱子的身外物。
不知不觉,他有了这么多必须带走的东西。
来时一身轻,走时却背着重重的包袱。
周言本准备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和刁老板提辞职,没想到这天意外的忙,脚都着不了地,刁老板自己都当上了服务员,里里外外的跑,周言愣是一句无关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等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周言连厨师服都没脱就往外跑找刁老板。
大堂里只剩下一个打扫卫生的小伙子,周言问他:“老板呢?”
“回去了。说累,不舒服。”
以刁老板那年纪,忙成这样是该站不动了,周言无奈,想着辞职这件事只得等到明天说了。其实他完全可以打电话给刁老板,退一万步说,他们连劳动合同都没有,只要周言不惦记着这个月的工资,就算一声不吭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刁老板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个老刁平时待他不错,连周言断胳膊断腿最凄惨的时候也没有落井下石,周言觉得于情于理,都理应当面和他说清楚这事。
他是执意要尽早离开这里的人,现在又要多待一天,心里隐隐有些闷闷的,无精打采的走回家,照例把打包的一份夜宵带给小珍妈,小珍妈笑着说“谢谢”。周言看着她的笑容竟然有种不真实感。
没多久之前,小珍妈还总是哭丧着脸,甚至闹过自杀,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不知道小珍妈内心那种伤痛是不是有所减轻,或者她心底深处的希望其实也慢慢枯萎了。忘了从哪一天开始,她突然又会笑了,恢复了从前的大嗓门,周言每天早上都能听到她和左邻右舍大吵大嚷的声音。
那种以前让他厌烦的声音,如今像定心针一样,莫名让他产生一种奇特的安全感,就像四面楚歌的时候,周遭忽然出现了铜墙铁壁。
活着的人的每一天总是更真实的,不管是快乐,还是痛苦。
“刚才有人来找你。”小珍妈抬手比划了下,“很高的小伙子,长得可帅。”
周言愣了愣,第一反应是韩铮,除了他,也没别的可能了,可小珍妈接下来又马上说:“戴着副眼镜,打领带的,那西装看着挺热的。”
那就不是韩铮。韩铮不戴眼镜,更不会穿西装打领带。
周言想不出谁会知道他住在这里,还特地过来找他。
他问小珍妈:“阿姨您知道那人去哪了吗?”
小珍妈呆了一下,揉了揉鼻子,手指着楼上:“在你家门口呐。”
她的眼神里突然有很古怪的东西,看着周言的神情与往常不同,周言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怪怪的,哪都怪。
老小区的物业形同虚设,楼道里的灯坏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人修理,周言摸着黑上楼,踉跄了一下后,还是拿出手机,用屏幕微弱的光照着楼梯,以防摔成半身不遂。
他一路都低着头,一直到家门口,“砰”地就撞上了倚靠在防盗门门口的那个人,连带着铁门哐当一声剧烈摇晃,好像整个要掉下来了一样。
周言的额头是直接嗑上对方鼻梁骨的,疼得要命,就这一记,他估计对方鼻子都得歪了。他一边揉额头一边抬头,看到对方脸的时候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丁一钊在黑暗中看着他笑出声来,让开半个身子:“先开门吧。黑灯瞎火的。”
周言在原地没动,丁一钊叹了口气,微微低头,声音落在他耳边,气息灼热:“太久没
见了。我都等不及好好看看你了。”
***
韩铮在凌影出事时就和学校请了半个月假,现下还有近一个礼拜的结余。他在家陪了秦飞飞三天,鲜少好脾气的哄,哄着哄着这丫头就想上天了,越来越过分0吃大餐,坑起自家人来毫不留情。
当秦飞飞狮子大开口提出今年暑假要去欧美三十日游时,韩铮终于忍无可忍:“要去也可以,前提是你考试全过。”
考试全过这种难度对普通学生来说和“天天吃早餐”无异,但是对于秦飞飞来说,相当于“天天五点起床吃早餐”,而且是在前一晚熬夜的前提下。
她立马像只被戳破了的气球,瘪了。
秦飞飞丧了会,从趴着的沙发垫上坐起来,眼巴巴看着他:“我要出门。”特别强调了一句,“我一个人。”
韩铮的目光从手里的报纸上收回来,懒散地瞥了她一眼:“干什么?”
“。”
韩铮的眼神略一闪烁,抬眼看着她:“他走了,回去了。”
“你别坑我了。”秦飞飞一脸“别以为我不知道”的得意样,“召召都和我说了,她昨儿个还那家‘黑店’吃饭呢。”
韩铮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点微妙,看的秦飞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