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非趴在灌木丛里,透过灌木的缝隙往外盯着丹房大门和路上来往的修士看。他正按照昨日和阿幻制定的计划行事,他负责盯梢,阿幻负责整。
可惜半天下来,什么也没发现。他趴在柔软的草皮上闻着淡淡的青草味昏昏欲睡。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入视线。沈宁非歪着脑袋打量了一会那个利落地走出丹房大门的小小身影。数日不见,印象中面有菜色,营养不良的小豆芽苏睿,看起来似乎有了好些变化。脸颊上长了点肉显得没那么瘦了,走路的时候不再畏畏缩缩地低着头,路上遇见了人也不会躲躲闪闪地不敢跟人对视。
对了,他脸上那块褐色的疤痕没了,白嫩清秀的脸蛋泛着健康的红,人也变自信了。看来苏睿小朋友在紫云派的日子似乎过得不错。
苏睿手上拎着一个比紫云派饭堂里常见的食盒要精致的绘有吉祥仙鹤图案的暗紫色食盒,坐上一只背上配着黄色鞍椅的巨鹰飞走。黄色的巨鹰去的是天峰。沈宁非收回视线,虽然意外看见苏睿有点高兴,不过他依然没等到想要等的人。
沈宁非抬眼看看外面,又低头看看地上的蚂蚁,再抬眼看看外面,真的好无聊,来只青蛙陪他玩耍一下也好啊……
过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沈宁非又看到苏睿坐着飞行坐骑回了丹峰。不过这也只能让他微微提一点神,很快又蔫儿吧唧的趴下,用呆滞的目光继续盯梢。
一天就这么匆匆过去了。
小狐狸和小兔子摊在木板床上各自伤心。
小狐狸悲切地控诉道:“老子在待了一整天,午饭没吃鸡肉,晚饭没赶上鸡肉。”
小兔子也抹了把辛酸泪:“小爷我一整个美好的白天就浪费了,也没去光顾灵草园。”
“对了,今天我在丹峰看到个熟人!”沈宁非坐起身道。
“谁啊?”阿幻也跟着坐起身。
“苏睿,同村的进了内门的那个小孩,你还记得吧。我看他拎着个食盒从丹峰离开去了天峰,一段时间又回来,直到我们离开丹峰都没再见到他。我猜测他很可能住在丹峰……是了,他为了找丹药给妈妈治病才进紫云派的,他学习炼丹不奇怪。他去天峰似乎是去给人送饭……奇怪,天峰也应该有食堂,为何要他从丹峰送饭?”
沈宁非定定地思索了一会又道:“难道是给试炼塔里的人送饭?不对,进试炼塔修行的弟子一般都会选择吃辟谷丹。那么就只剩下思过崖……被锁在思过崖的都是犯错的门人,那个食盒容量不大,估计只放了一两个人的伙食。食盒外形精致,我猜里面装的食物也挺精致,什么样的人被锁在思过崖还有人专门送好吃的给他?”
阿幻兴趣缺缺地说:“那又怎么样,你干嘛对他那么在意,以前也老是帮他。”
沈宁非双眼亮闪闪地露出两颗大兔牙笑:“你傻了吧,他住在丹峰,我们完全可以向他打听有没有见过那个修士,甚至可以问他有没有阿朗和阿舍的消息。”
阿幻甩了甩尾巴道:“这事你别管了,我去问他,我可以变成那个混蛋问他认不认识。”
沈宁非拍了阿幻一爪子道:“说你傻还不承认,我就是个新入门的弟子,怎么能随意变化,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也是,那个小鬼不可靠,万一他说出去怎么办。”阿幻小心眼地说道。
沈宁非心里觉得苏睿那个小朋友挺可靠的,不过他懒得反驳阿幻,起身跳到床下,把藏在床底的骷髅头拖出来,重新化成人形,走到桌子前铺开纸张,毛笔轻沾墨水开始作画。
他不擅长水墨画,不过造型能力还在,画个简笔人物只要抓住那个人的特征相信还是能看出是谁的。那个修士腰间挂的碧玉箫看着就不是凡品,就不信这紫云派有第二个挂那个碧玉箫的。再加上神态、发型、服饰,画出来七分像总是有的。明日只要带着这幅画去找苏睿让他辨认一下就可以了。
第二天沈宁非去丹峰,阿幻则被吩咐去后山开路,沈宁非的理由是他们很快就需要拖家带口的逃命。
沈宁非从阿幻口中知道他施了幻术对付那个牙齿地包天的少年,所以沈宁非到,发现今天杨守恩没有出现也没太吃惊。他看着满地杂乱的旧书不想整理,随手捡起一本看。
又过了两个时辰,杨守恩还是没有来,沈宁非估计他今天是不会来了。于是去了老地门外的竹林,化形挖了个洞,把衣物拖进洞里遮掩好,靠着路边灌木的遮掩一路蹦跳着去了丹房附近,依然躲在昨天藏身的那个灌木丛后面盯梢。
时间在缓慢流逝,临近中午,沈宁非觉得肚子有点饿。看,连地上的蚂蚁都已经扛着只死去的昆虫往洞里拖了。这个点估计大家都在饭堂吃饭,守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收获,要不他也去吃点东西?
沈宁非四下看看,巡逻的修士快交班了,个个显得心不在焉,三三两两聚一起聊天,沈宁非按着原路返回。好久没见到灵草园里生机勃勃的灵草们,还真有点想念。
于是故技重施,门外的竹林里入土,熟门熟路的往灵草园摸去。这一路沈宁非早就走惯了,本该畅通无阻,也就放心大胆的往前冲。地底昏暗,沈小兔子视线范围又低矮,一不注意这一冲竟然撞上一块软肉。
这软肉极有弹性,沈宁非闷头闷脑地撞上去,又毫发无损地弹出来,有些狼狈地摔倒。沈宁非挣扎着要爬起来,一张满是细碎牙齿的巨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