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
索云博微微有些色变,想是不该把他和将离相比。司雷连忙说:“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像她。”“他是客人,有失礼之处也该包涵。”初花道。索云博却并不领情,低下脸,站起来:“我要事在身,耐吉你既然无恙,我就先回去了!”
喀尔喀民风彪悍,他说起话来却是滴水不漏,不止是尽了礼数,更有几分圆滑。不像那日的温古都查干,一言不发便弯弓开射。
索云博一出去,帐内便只剩下他和初花两个人。“是我错怪了你。”“要是真想赔礼,就再为我弹一次马头琴吧!”司雷一笑,初花也以微微一笑回礼。悠扬的琴声又响起了。司雷却有一丝疑惑:“喀尔喀民风彪悍,你与刚刚的索云博小弟却一个内秀,一个优雅,实在是不相符合……”
琴声错了一个音,初花道:“因为……我不全是蒙古人,我的父亲……是日本人:我来到此处,正是作为旅日蒙人的代表。”司雷不油对他佩服起来,不忘本的好孩子。“对了,此刻未至天明,不知耐吉家住何处,明日我自派人送你回去。今夜就在我帐中将就一宿,可好?”
“哈,你现在知道该叫我耐吉,不是公子啦,就冲你这份心,耐吉我就在这里睡下!”司雷笑道,钻进被窝。
初花在一旁轻轻抚琴,司雷的面前仿佛真的出现了碧原千里,长空漫漫。一时不知是梦还是现实。将眠未眠之际,似乎有一人在他身边躺下。
顿时就像把自己的魂给惊出来了一样,司雷连忙跳起:“耐吉,男男授授不亲!”初花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嘴角向上一勾:“莫非你就是好那一口的?”司雷窘了一张脸,点点头。初花笑而不语,出去了。
司雷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却怎么也睡不着,全身都像起了火,不是肤上烧,是在五脏六腑中烧,不是明火,是阴火,怎么也灭不了。他又是翻身,又是扑的,全身只是烧着更厉害。尤其是□一个所在,更是奇痒难忍,司雷翻至床上有一个东西,原来是初花遗下的一方纱帕,就拿来包了手给自己搔痒。
那知初花猜他是故意支开自己,就躲在门缝之外偷窥,见到此情景,不由有几分得意:自小便知自己倾国倾城,竟能将这英雄也颠倒了魂!心中不由对司雷多留了几分意。
司雷发泄完毕,才想起这就是爷爷所说精满则溢吧。心中又想起姬筮了,勾起相思,长吁短叹。初花又见了,心道:这耐吉倒是痴情,他救了我,又是一位英雄,结为情侣也不失为一庄雅事。
两人就这样怀着心事度过长夜。
第二天,司雷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了,心想,得让初花派两个青甲给我做见证才好。抬眼却看到初花牵了两马走来,身边没一个随从。“耐吉你是要独自出门么?”初花上马道:“白天你怕什么,我带你在这儿走走,一尽地主之谊。”司雷不甘人后,也上马,两人并头在城中散步。
“你不是旅日代表么,感觉你说话的语气倒像是主人呢?”“我额吉就是出自喀尔喀,这里算我老家呢!”初花道,“喀尔喀当年为俄国所占,有不少人逃出,寻求周围国家的帮忙,一部分去了日本。虽然喀尔喀本身并不富裕,但是在外蒙商岂会袖手旁观?”
“不谈此事,昨夜听你的琴声,悲状浩大,与我们漠东之风大为不同,不知能将琴谱给我一看?”司雷道。“并无谱此物,我想”初花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感伤,“是因为漠东富裕,而漠北贫瘠吧,就算是你将漠北最悲的琴者带了去,也只怕他的声音会渐渐失去本色吧……不过”他仰天看向高高在上的长生天,笑得狷狂:“查干路你要是想听悲音,可要趁此时多听,就要成绝响了!”
司雷想起小时候爷爷抱了他呀呀地学论语,他问爷爷:“何以哀而不伤?我好想有一天,钟师祖至我们这来,也夸我们的琴声一句‘哀而不伤’啊!”爷爷抬天看着长生天:“苦再多,梦不死,就永远都哀而不伤!”
这里的苦难虽然多,梦却永远存在。
“我明白你们为什么能开库里勒台了。喀尔喀人果然——”司雷刚想夸他们是英雄,路边却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站住!”司雷没有下马,他直接站在马背上,冲那人跳过去。就是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也无所谓:那人只是一个背影在眼前晃过,他就已经失去了呼吸,失去了心跳,也失去了思考。
那人转过身,抱住了他,姬筮摸摸他的头,爱怜地说:“怎么这样?”“你没事了……”司雷抱住他,几乎要将自己挤入他的身体里,“你居然会来找我,你居然……”“我怎么不能找你?”姬筮道。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司雷只觉心跳得十分厉害,几乎要从喉咙跳了出来。
“此处是大街,司雷?”姬筮轻轻点醒道。若是不在大街上,他是不是就会抱住自己,然后……司雷又想岔了。“我们寻个僻静处再说。”姬筮将嘴凑至他耳边,道。
“啊?”司雷如梦初醒,连忙松开他。
初花目光幽幽:“不扰耐吉。”离去,自己骑着一马,还领着司雷的那一匹:收了马,看你俩怎么回去!
恰在此时,两名青甲慢骑而来,中间的一骑是乌炳安,司雷连忙着手,乌炳安的目光却直直盯着初花远去的背影。“爷爷?”司雷叫了一声,乌炳安方才回过神来:“查干路,你刚刚在和那人说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