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的美貌实在令人惊艳,易维清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脸颊浮起朝霞般的红晕。这不是恋情萌动的先兆,而是自作多情带来的难以言说的羞耻。在光彩照人的王子殿下面前,易维清感到自惭形秽。
他甚至想要埋怨身边的父亲。难道易明德没有意识到自家大儿子是多么平淡无奇吗?他怎么能把这样渺小的易维清带上王子殿下的马车呢?
颊边的嫣红色慢慢扩大,把易维清的耳垂和脖颈都染红了。
他知道王子殿下一定察觉到他的羞态了,笼罩在心头的灰暗情绪又加深了几分。
如此俊美高贵的王子,他想要追求什么样的淑女会不得手呢?而我,一个连血亲兄弟都无比嫌恶的无聊oa,居然妄想得到王室的垂爱?
“维清,你在想什么?”
“嗯?”
易维清惊讶地发现王子殿下在跟他说话。
“维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王子殿下勾唇一笑,忽而身体前倾逼近易维清,“我叫瞿寰辰,你叫我寰辰或是寰辰哥哥都可以,别一口一个‘殿下’地叫了,听着很累。”
瞿寰辰凑得太近了,易维清慌忙地移开无礼的目光。
这位俊美的王子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是骤然逼近的时候却让易维清感到了不容忽视的压迫力。
易明德察觉到儿子的不自在,适时地转移话题:“殿下,您为什么要坐马车出行呢?是王宫的轿车出了什么故障吗?”
听父亲的语气像是想借机向王室示好。但凡瞿寰辰说出王宫配车的一个字不好,估计易明德会大手一挥当场送他一辆名车。
“宫里的车没有任何问题呀。”
瞿寰辰面带微笑又重新靠回车椅中,修长的胳膊大喇喇地搭在椅背上。
易明德摸不清这位玩世不恭的二王子殿下的脾气,谨慎地问:“那您为什么……?”
瞿寰辰爽朗一笑,灿烂的笑容配上纯正的金发宛若海滨阳光般快活:
“因为我是王子嘛,王子出门就是要坐马车的呀!”
易明德没想到王子殿下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旁边的易维清干脆笑出声来。马车里回响着易维清轻盈的笑声,易明德轻轻拍了拍易维清的腿侧,易维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捂住嘴压抑上扬的嘴角。
瞿寰辰微微一笑,湛蓝的眼珠很感兴趣地注视着易维清。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王子不就应该坐马车吗?”
易维清看了一眼父亲,易明德也搞不清瞿寰辰有没有生气。于是,易维清轻声细语地说:“我一直以为王子出门是骑白马的。”
“哦?”
瞿寰辰的兴致更高了,蓝湛湛的漂亮眼珠清澈而活泼,“王子应该骑白马?你从哪里看来的?”
易维清动了动唇,没能把“我是从童话书里看来的”说出口。
这么幼稚的话怎么能说给真正的王子殿下听呢?
“殿下,别墅到了。”
马车及时地停住,易维清松了口气,跟着父亲再度向二王子殿下道谢,接着走下马车。
华丽的别墅中,伯爵夫人的舞会已经开始了。按照礼节,易维清跟着父亲一起入场。
“易明德先生、易维清先生到——”
留着小胡子的礼官用手杖敲响地面,接着用拖长的语调报出宾客的姓名。侍者推开装饰华丽的高大门扉,一个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崭新世界展现在易维清面前。
那是一个如梦似幻的迷离世界。别墅的内部如同外表一般华美精致,挑高的穹顶上悬挂着璀璨迷眼的水晶吊灯,落地玻璃窗有两层楼那么高,可以看见花园的婆娑树影,雪白的墙壁上装点着金色枝形灯架,明亮的灯光彻夜照亮着舞会,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身着燕尾服的音乐家们演奏着悦耳的小提琴,空气中弥漫着脂粉和红酒的暧昧香气,易维清挽着父亲的胳膊走入宴会厅,沿着大理石台阶缓步而下。
舞池中,盛装打扮的贵族少爷和小姐们纷纷仰头注视易氏父子的入场。
易维清垂着睫毛,乖巧和顺地跟随在父亲的身边。缎面高跟鞋一步、一步踩着台阶,纯白的裙摆扫过大红色地毯。发冠上的水滴钻石随着脚步滴溜溜地转动,仿佛是要与宴会厅中悬挂的水晶吊灯相呼应,这颗价值不菲的钻石折射出了耀眼的七彩光芒。玲珑眩目的钻石光影正正好好地映在易维清光洁的额头,愈发衬得他头发乌黑、皮肤白皙。
好奇、新异、窥探种种眼神化作一盏强力探照灯对准了身量纤细体态优美的易维清。他清丽脱俗的面孔好似林中的精灵,而最让人心动的就是那双略带忧愁的漆黑瞳仁。当他楚楚可怜欲语还休地望着你时,哪怕他想要你的一切,你都会心甘情愿地奉献吧。
这就是易家常年圈养在深宅中的美丽oa,细心呵护的一株名花终于迎来绽放的季节。
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有惊艳万分的吸气,也有别有深意的轻笑。
易维清跟随父亲进入舞池,始终安分守己地垂着眼眸不去打量周围的人。礼官敲响手杖报出了下一位来宾的姓名,可惜没有人关注了。众人的目光不加掩饰地跟随着初入社交场合的易氏名姝。
看,他从侍者的托盘中取了一杯红酒,原来他也喜欢饮酒;他的父亲正在与人寒暄,他就乖乖地站在父亲身后默默听着,果然如同传言般乖巧驯服;哦,他又把酒杯放回去了。呵,伯爵府的红酒太香醇了,这位纤细的oa恐怕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