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醋了。”郡主恨恨地重复了一遍,把我最后的那点侥幸也打碎了。
我浑身一僵。她似忍无可忍了一般,欺身过来捧住我的脸,紧紧看着我:“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心意,嗯?”
心意?我有些发懵。感受到脸边手指微凉,下意识地就把手掌搓热了覆上去。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使得她神色一柔,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难道你就半点没察觉出我待你特殊么?同吃同住,许你与我同榻而眠,还专程带你出来……之前在银山药庄的时候,你以为我为何要罚你?只因你跟银姗阑太过亲近了。”
竟是这样么……我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联想之前跟郡主在一起的画面,才发觉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是啊,那样的相处,那样的言语眼神,又怎是一般的主仆关系……我恍然睁大眼睛。郡主叹了口气,道:“刘素,我的耐心都要被你耗光了。”
她就这么似嗔似怨地唤出了我从前的那个名字。我听得直发怔:“我从没想过……”
“还真不指望你去想。”她睨了我一眼,又继续说:“其他方面还算果决,偏偏在感情一事上却像根愣木头。”说着手指收拢在我脸上泄愤似的捏了捏:“我怕再迟些,你这根木头就要被人抢走了。”
抢走么……我已经快不能思考了,“所以,郡主你的意思是……”
“我喜欢你。”顿了顿,“恋人间的喜欢。”
恋人间的喜欢啊……
一瞬间,我脑海里有无数道声音齐齐剥裂开来,又轰然揉碎在了一起,如惊涛拍岸,震颤得几欲失聪。好不容易缓过来,神智终于清明了些,却又被那灼灼的目光看得难以动弹。
糟糕,心跳加快小鹿乱撞了呀。
“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都快被吓傻了好不好。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被人告白示爱什么的也是头一次,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挣扎半晌,讷讷道:“郡主,你是认真的么。”
郡主听了,眸心里先是一凝,接着就冷冷勾起了嘴角,笑得分外渗人:“你认为我在说笑?”
咝,阳光呢,阳光都去哪里了,刚才还晴空万里呢,怎么转眼间就阴云蔽日风雪欲来了。我打了个寒颤,欲哭无泪:“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
“哼,你就是个冤家。”她没好气地打断了我的话,怨尤丛生:“这种事情,居然还得本宫主动。昨晚分被子睡就算了,刚才还把那个木瓜给扔了,你罪大恶极。”
原来郡主在意那些……
“以后再跟你算账。”她说完又刮了我一眼,随后取下自己腰间的那块红鲤玉佩,将它递到我面前:“喏,既然你不赠我木瓜,我便先赠你琼琚,如何。”
红鲤玉佩,一直是郡主随身携带的心爱之物。这么贵重的东西,如今竟要拿来当做定情信物了?
啊说定情信物什么的总觉得好羞涩。不过这块玉能顶三倍酬金吧?
不不,我要把持住!不能接,一接就等于卖身了!
“你还犹豫了?”郡主挑眉。
我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尽管她刚才说出那些话时从容自若甚至带几分邪魅霸道,但现在却能瞥见脸颊边晕开的罕见薄红,眸光微微颤动。
——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告白后忐忑等待着回应的女子。
我觉得自己心跳都快停滞了。
“郡主……”我捏紧了袖口,为难地看着她。郡主抿唇不语,固执地看着我。两个人这么直直站在午后的转凉的风里干瞪眼。
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皱眉松手:“啊,掉了。”
“诶!”反应过来,我已经本能地伸手接住了……
接住了!!
该快时不快,不该快时这么敏捷利索!我要这只手何用!
“喏,你接受了。”郡主终于舒展了眉眼,却还故意摆出副正经严肃的脸孔说道:“那从今日起,你我便是两情相悦的关系了。”
太狡猾了!郡主你的品行节操呢!别以为摆出严肃脸就没事了!
我欲急声辩解,她一记眼刀砍过来:“你敢反悔?”
好重的杀气!我被震得乖乖闭了嘴。
某位郡主这才满意了,妖娆勾唇:“放心,本宫会给你时间想的,你可以好好想清楚。”轻抚在我脸上的手慢慢下滑,撩拨似地用指尖往锁骨处画了个圆圈,下一刻却揪住我的衣领,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但以后,少去招惹别的女子。记住了,你的人,你的心,只能属于我。”
什么!那给时间想和没想有什么两样!
好好的主仆关系怎么就变情人了!我内心霎时凌乱得像被飓风扫荡过的山谷,不敢相信这一切。郡主怎么会喜欢上同为女子的我呢?而且她不是一直对那个漱文世子念念不忘么?
咦,她是把我当做替身了么?
我问不出口。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带着郡主回到王府里的,直到关上门,躺在了自己房间的床上,耳边还一直环绕着她的那些话。
唉,留在王府干活挣钱的计划还可行么?觉得自己刚明朗起来的前路又变得一片灰暗了。从出卖劳力到出卖灵魂和肉。体什么的,是何等难以启齿的落差。
浑浑噩噩,心烦意乱,晚上还做了噩梦。梦见我心爱的冥风终于回到了自己手里,宝剑出鞘,寒光凛凛,比起从前更加锋利。而我就拿着它指着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