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朱圭被他手抖得心更烦,留下药把人撵回去,自己扯过来三两下包起来,命郝时辰去把洪阶和兵部尚书夏吉召进宫。
郝时辰仗着从小伺候皇帝,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可要召花尚书一起?”
半晌沉默。
“去吧。”朱圭虽然性格乖张,但对身边人还是很好的,也不至于无缘无故迁怒。
郝时辰悄悄拍了一下胸口,退出去,赶紧命人去找人。
洪阶和夏吉很快就赶到了,他们并不知道皇帝深夜召见有什么事,宫门口遇见俩老头都是一头汗。
“诶夏老头,你猜皇帝是有什么事?”洪阶老滑头了,第一次没有准备地进宫,略方。
夏吉一脸正色:“皇上夤夜召见必有要事,你还敢揣度圣上心意?!”
“...我还敢踹你!”洪阶给了他一脚,越过他颠颠超前跑。
奈何夏吉大将出身,昂首阔步,一步半米远,眨眼又超过他走在了前面。
朱圭见他俩一道进来,也没等花满舍,直接让内侍看座,将自己派人前往漠北和云南的事一说,洪阶脑子转的飞快,如今的漠北边境暂设行都司,管理一些附属朝廷的部落和邻近州县,但往外仍有许多部落蠢蠢欲动,但总的来说还算相安无事。而云南王一向与朝廷关系密切,如今治下百姓安好。
皇上这个时候派人去这两处,他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夏吉有什么说什么,直接把他想的问了出来。
朱圭也不怪罪他不敬,转了转手上的扳指道:“今年各地的奏折你们也看了,各府各县都是物阜民丰,一个诉苦的都没有,从漠北行都司和云南传过来的奏折也是。但朕却高兴不起来,只好派人再去亲眼看看。”
洪阶觉得自己有些揣摩了圣意,立刻道:“皇上英明。”
夏吉暗地里觉得皇帝有些没事找事,却也没耿直到脑袋都不要,于是他特地委婉了一下:“今年风调雨顺,百姓富足也是有可能的吧。”
朱圭道:“现在这不是重点了,重点是朕派去的人现在下落不明了。”
洪阶和夏吉顿时震惊,大内派出去的人,有敢动者,那必定是存了谋逆之心啊!
“臣立刻着人去查。”夏吉起身就要告退。
洪阶对这个二愣子无语了,一点方向都没有,你查什么查。
“不用查了。”朱圭语出惊人,“朕一向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次也是。所以朕不派人去了,朕找你们来,就是让你们准备准备,宣漠北都尉和云南王进京述职。”
洪阶和夏吉吃惊不已,却不敢有异议。皇帝选择这时候见他们,显然只是通知一声,而不打算商量。
俩老头对视一眼——看来这一次京城的水颇深啊!关键是他们还一点浪花都摸不着。
第二日早朝,这个消息一宣布,举朝的反应跟洪阶和夏吉差不多。漠北都尉和云南王职责重大,一般轻易不会离开封地,三年回京述职一次。如今时间还远远未到,这时候宣他们回来,的确是很突兀。
于是本来已经做好准备喜气洋洋过这一年的朝臣们都很苦恼。
又要提着脑袋忙活了啊!
最为震惊的莫过于花满舍了,他因为朱圭突然赐婚一事跟他起了争执,君臣俩不欢而散,没想到几天过去俩人气还没散,小皇帝就整出了这么个大幺蛾子。
而且一整个早朝看皇帝右手拢在袖子里,喝茶都只用左手,大概昨夜出了什么事。
于是下朝后,他直奔书房。
郝时辰苦着脸拦在他面前,皇上说了,不见人。
花满舍站在殿外不卑不亢:“有劳公公了,我就在这里等。”
郝时辰的脸色更苦了,这两位爷哦,真是一个比一个拧巴。
朱圭知道他会来,所以干脆就没在书房,正好司空还宿醉没走,让他陪自己一起用膳。
听到郝时辰的禀报,就淡淡说了一句那就让他站着吧。
继续陪司空吃饭。
司空对着他的手数落了半天。都做皇帝的人了,还这么让人操心。
然而花满舍也没站多久,因为很快盗无就进宫来,还带了一个坏消息——莫氏医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