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言重了,漱雪只知炼药使毒,辅佐公子,别的一概不知。”紫衣女子略一低头,眼光注视着地面,轻声道。
泠月在一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忽觉有些赧颜,悄悄退后几步站到漱雪身边。叶灵川忽然长出一口气,轻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泠月漱雪福了福,悄声退下。
叶灵川依旧立在窗前,修长的身影在烛光映衬下竟有几分寂寥萧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匆匆走近偏厅,也不让守卫通报,就这么直直地闯了进去。
进了偏厅,望见那纱帘后面的白色身影时,黑衣人英武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宫主,我回来了!”黑衣人正欲掀帘而入,却被听到脚步声赶来的泠月拦在纱帘外,“炎副宫主,请在这里说话。”
黑衣人显出不满的神色,欲要发作,想了想还是忍住。叶灵川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天漠,事情怎么样了?”
“都布置好了,崖上的机关是我让精通此道的司空家族后人所设,到时候,只要宫主一声令下,任他齐铮越武功再高,也难逃一死!”灵栖宫副宫主炎天漠在帘外颇为自负地道。刚才的不快似已过去,线条硬朗的脸上蕴满得色。
“很好。”叶灵川赞了一声,略一沉吟,叹道:“只是我还是希望,这个机关能够不要用上。”
炎天漠对叶灵川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满:“那个齐铮越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值得宫主费这么多心机,依我看,还不如多派几个人,暗杀了了事。”
“天漠,你想得太简单了。那齐铮越是中原武林第一高手,未来的武林盟主,说是以一当十也不过为。他这样的人,如果能够为我灵栖宫所用,对于我们夺取中原武林将是一个很大的助力。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杀之了事。”
炎天漠颇不服气,一句“就怕他不愿意”正要出口,却被叶灵川先堵了回去,“这事我自有安排。天不早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你和泠月漱雪随我去掬星崖。”
炎天漠顿了顿,也只有作罢,欲要转身离去,却又有些不甘,踌躇片刻,忽然想起什么,“宫主,还有件事。”
他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放在手里,“这是我在掬星崖附近一个疯子身上找到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似乎有些玄妙。”
泠月正要从炎天漠手里接过那件东西,却被炎天漠眼疾手快地躲过,一闪身进了帘内,立在叶灵川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泠月在背后恼怒地斥了他一声。
叶灵川抬手示意泠月噤声,也不在意炎天漠的失礼,在他对着自己的热切眼光中接过那件东西,放在手心仔细查看。
那是个寸许见方的硬块,青铜的底面上,几条黑色的粗线勾勒出一只眼睛的形状,眼珠由一块圆形的黑色东西镶嵌而成,非金非玉,看不出质地。在灯下仔细看时,发现里面有黑色的光华隐隐流动。眼睛下面还拖着几根弯弯绕绕的曲线,样子很奇怪。一侧边缘有个小孔,一根黑色丝线编织成的细绳从中穿过。
饶是叶灵川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个东西的来历,“你说这是从一个疯子身上找到的,他人呢?”
“快到山下时看守的人不小心,被他跑了。”炎天漠不无懊恼的答道,“这人衣着奇怪,看着不像中原人,偏神志又不清,我怕他是正天盟的人假扮的,就把他带了回来……已经派人去追了。”
叶灵川仔细翻看了片刻,依旧看不出什么端倪,便把挂坠放在案上,抬眼道:“我知道了。天漠,不早了,去休息吧。”
灯光下,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层好看的阴影,线条优美的颈项在黑发的包围下显得更加白皙,看得炎天漠一阵心猿意马。
叶灵川见他只盯着自己不动,正要再开口,左手手腕忽然一紧,腰部被重重一压,一个倾身,已被炎天漠箍进怀里,耳边是他有些急促的呼吸,热气喷在颊边颈上:“宫主,灵川!”
叶灵川挣了一下没挣开,叹了口气,平静道:“天漠,放手。”
“不放。”炎天漠紧紧地盯着他,眼神中有火苗在闪动,急切道:“灵川,我想你!”
泠月和漱雪赶上来,刷刷两声双剑出鞘,明晃晃的剑尖对着炎天漠的背部,“副宫主,不得无礼,快放开公子!”
炎天漠充耳不闻,攥着叶灵川手腕的右手紧得像铁,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近在咫尺那对不同于常人的墨蓝色眼眸。
叶灵川以眼神示意泠月漱雪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对着面前的火热眼神叹息道:“天漠,别这样。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把你看作我最信任的属下,兄弟。”
“可你知道我要做的并不是你最信任的属下或是兄弟!”炎天漠咬牙切齿地反驳,声音里有受伤的痕迹,“五年了,我为你做了多少事?灵川,你只是在利用我,对不对?”
“天漠,为什么要这样想?如果只是利用你,我早就在你身上施针了。”叶灵川平静的话音里听不出一丝波动。
炎天漠一震,眼神慢慢放柔,片刻,轻声道:“好,我信你,灵川。”他长叹一声,放开叶灵川的手,却又似有所不甘地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灵川,我等着!”
炎天漠说完,一个转身,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偏厅。
叶灵川叹了口气,浑身松懈下来,笼在袖子里的右手把一簇不知道什么时候捏在指尖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