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最常听到的赞美:这孩子长得很阴险。和谦彦备受欢迎的脸成为家长们眼中的奇观:看,情妇生出来的孩子就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不同品种,天知道那女人和多少男人睡过。
从小学到初中,找碴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冷讥热讽背后造谣,当面大骂直接动手的都有。老师能管得了多少?我唯一感受过的同学爱就是被打后,谁都说没看见。难道是我一个人平地摔出这么多伤痕吗?
在学校里我只学会了一件事:要比所有人更毒更坏才能生存下去。
别人骂我一句我操他全家最后再补送一拳,别人打我一下我就打到他三个月下不了床。
在初二时,我已经是学校所在那一区的共认大哥级坏学生,他们私下还封了个乱七八糟的名号给我,排了个什么风云人物榜。还有学生以为我是混黑社会,自愿要成为我的『小弟』。
我对那些根本没有兴趣。
我只是想折磨那些曾经折磨过我的人。
我不好过,他们也别想过得好。只有这样,我才能不被欺负的活下去。
「同情心?」我冷哼了一声,「我和弟弟流离失所的时候,谁同情过我们?你让我有同情心?哈,那种东西早就被我扔了!」
我掏出钱包内所有的钱扔在桌面上,起身就走。
「见悟!」
他站起来拦住我。
「别叫得那么亲切,你不是我的朋友。」
「好,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但如果我告诉你,当时你母亲被害时,事实并不是你知道的那样。」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他急忙说:「我不是骗你的,谷元恒当时并不在场,他看到的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事情的真相,我爸爸知道的最清楚。」
那又是什么意思?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海中慢慢成形。
岳文遄怕我不信,拉着我的胳膊生怕我马上离开,急促的说:「你不信你可以去问谷元恒,那天他倒底看到了什么?如果你觉得有一点疑惑,那就来见我爸爸,他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求求你……就当是看在我的份上,不,看在允军的份上。」
「这又关李允军什么事?!」
「我还爱着他,我知道他仍旧爱我,如果不能解开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允军他绝对不会再接受我。」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我越听心越烦。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下次,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我匆匆甩开他的手,他却不死心的硬把一张字条塞在我手中。
「我家的地址,请你想通后一定要来,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冷嗤了一声。
后悔?
我唯一的后悔是……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那个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址,在岳文遄一个月来不懈余力的天天给我写那么一遍,就算我闭上眼睛,依然能在脑海中清晰的看见那张纸条上的字体。
岳文遄的字迹真丑。
我不屑的把纸条撕得粉碎,扔向天空。
第九章
我发现不对劲时是和岳文遄见面后的三天,感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谷元恒了。
以前他上班时,我一天怎么也会见他一次。有时他很晚都不睡,我下班回家时,他还在灯下抽烟看杂志报纸什么的。
现在刚刚进入七点,他通常都会在这时候出现,如果我没有记错,最近一次见面好像是上个星期的事了。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年,就算平常怎么不亲切,总是惹我生厌的人,消失了几天后,竟让我有些挂心。
他这么大个人,应该不会有事吧?
我心不在焉的看了看墙上的钟,该去上班了。
出门时我留心了一下鞋架,他那双皮鞋和球鞋还在鞋架上,他该不会穿了拖鞋出去吧?
我锁上门,下楼梯时还张望了一下,确定他不在附近。
有时他心烦时会躲在楼梯角拚命抽烟。
奇怪,他会去哪?
我走出公寓时,太阳的余光把楼宇的影子拉得修长。我看着脚下的阴影走,整齐的楼顶阴影突然多了一块微微晃动的影子。
我反射性地转身抬头,在红霞中依稀看见一个小点坐在楼宇的角落。
谁这个时候爬上了公寓顶?他不怕掉下来吗?
我想着,反正不关我的事,继续走。
可是走了两步,我忍不住再次回头看。
公寓大楼只有十二层,我虽然看不清楼顶的人是谁,但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往回跑,冲进公寓大门时,一位大婶正抱着一大迭旧杂志报纸走出来,我撞倒了她手中的物件,她破口大骂,我连声『对不起』都来不及说就窜上楼梯。
当我推开楼顶大门时,我已经累得连气都舛不上来了。这是我有史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
他穿着淡灰色的t恤,石白的休闲裤,脚上踩着拖鞋,背对里脸朝外的坐在栏杆上抽烟。他脚下还差半步就是一片高空。
我不敢说话。我怕我一出声,他就掉下去。
他吐出一口烟,袅袅青烟马上被楼顶的晚风吹散得无影无踪,似乎察觉了我。
「从这里几乎可以看见整个城市。」
他的口气很悠闲。
我紧张的说:「谷元恒,你下来好不好?」
他突然转身看向我,我吓得差点叫出来,从我这里看,真是险象横生啊!
「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