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付千湮看着如沉睡般安然躺着的沐寒诀,眉头越皱越紧,尤其号脉后眉头更是皱得能夹死苍蝇。付千湮取出银针与各种大瓶小瓶的药,银针在火焰上过过,再扎在沐寒诀头部的穴位上,付千湮观察着沐寒诀的脸色,下针时不敢有分毫疏忽。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殿中人总算露出了头,不过却是递了一张纸,用硬邦邦的语气道:“抓药,照单子上说的熬了端来。”
赤炎烈看着付千湮递到他面前的纸张,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现在的他能做些别的事分散注意力也好。
直到赤炎烈熬好药端入了殿中,付千湮正坐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茶,见他进来也只是微掀起眼皮道:“把药喂给他吃了,明日若能醒来,剩下的只需调养些时日便可康复。”
付千湮说得轻松,赤炎烈却未忽视他话中隐含的另一个意思,“若明日醒不来呢?”付千湮端着茶盏的手微顿,“那便永远醒不来了。”
这个说法……赤炎烈皱眉,“会死?”
“不,”付千湮否定,“会成为活死人,活着,但不会醒来,不会说话,与外界断绝一切交流。”
那不过比死人好一点,或者比死更糟!
赤炎烈沉默,一勺勺地将药喂给沐寒诀喝了,这才又看向付千湮,“接下来还需要做些什么?”
付千湮道:“等他醒来。”
一听此话,赤炎烈立马翻脸,“你可以滚了。”
付千湮翻了个白眼,却未与赤炎烈计较,退出了宫殿。
等待结果的过程是漫长且艰苦的,对赤炎烈而言,今晚注定是一个难熬的长夜。
上天许是不愿更多地折磨赤炎烈,只在翌日清晨时分那双紧闭的双眸终于缓缓睁开。沐寒诀刚清醒时入眼便是赤炎烈那因这几日的忧虑与未曾休息而显憔悴的脸,沐寒诀皱眉一脸嫌弃道:“真丑。”
赤炎烈没好气地瞪了沐寒诀一眼,“我这都是为谁?”
“为何要独自留下对抗赤凌霄与那些杀手?你可知我得知你身亡的消息时是何心情!”担忧的情绪一过,赤炎烈开始“兴师问罪”。
沐寒诀道:“若不那样,望云山一失,南黎将会处于弱势。”
赤炎烈气道:“是你的命重要还是那些东西重要?”
若是以前的沐寒诀,的确不会将那些东西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或者对他而言,性命也从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不是要夺天下么?望云山至关重要。”
赤炎烈看着沐寒诀,他说得很认真,赤炎烈明白,但这并不是赤炎烈想要的。赤炎烈轻叹道:“没了你,我要这天下何用?诀,记住,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其余的朋友也好,江山也罢,不过可有可无的东西,而你,必不可少!不要再吓我了好吗?我不想再承受那种没有你的痛。”
沐寒诀愣愣地任由赤炎烈靠在他的身上,颈窝处的湿润似要灼伤他的肌肤。“对不起,”沐寒诀叹道,“让你担心了,不会再有下次。”第一次,沐寒诀如此真实地感受到还有人在乎他更过于在乎自己,从此他的命不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活着!因为还有一个人是如此在乎他,还有一个人让他无法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