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是昌平王府心腹之人,涂凌云离开时便交待,要多看顾林铭玉,有事尽力配合他,如今见林铭玉神情不似作伪,当头一人便站起来道:“既然公子这么说了,我照做就是了,公子路上多多小心,带我们两个身手好的兄弟去罢。”
余人犹豫了片刻,也纷纷赞同。
林铭玉道:“劳烦诸位,那就请来两个善骑射的,这几日要快马加鞭,恐怕路上也歇不了了。这就回去收拾些行囊,准备出发罢。”
商议已定,林铭玉不再去前厅见夏太监。林大把装束准备好,道:“才瞧见夏太监在前厅喝得大醉,想来今儿也不会发作。爷身体才刚好些,又这么奔波的,不如让我带了人去,爷在这边坐镇,也压得住些。”
林铭玉道:“有些事,还得我跟昌平王爷说清楚,你骑射还不够,回头多练练,再有这样的事,必让你跟着。秦钟与周守和还在弋阳,你多顾看着些,若是他们要走,先留着,待这件事了了,再放他们去。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别在这个关头出差池。”
林大忙应了:“我看秦公子和周大人还算老实的,白日里只管读书写诗,不大出门。爷放心,我看着呢,必出不了事。”
说话间,东西也准备好了。林大把弓箭递过来,又翻出先涂凌云留给林铭玉的护身铠甲一件,伺候他穿上,再系上灰狼皮子大披风,道:“爷千万当心身体,若是累得狠了,路上也歇一歇。荷包里有随身的丸药,驱寒的、止痛的都有。”
“我知道了,去瞧瞧人到齐了没有,到齐了就走罢。”
一时人聚齐,林铭玉又嘱咐一番务必要保证好弋阳城的稳定,即刻便带着一行人快马出城。
一路幸苦自不必言,因心中有所防备,途中只管在僻处露宿打尖,若是遇着可疑之人,一概留下信通知当地府衙,林铭玉等人却避开了,全速往未兴关奔驰。
终于抵达未兴关时天迹方露出一丝曙光。林铭玉等在城外稍作歇息,待城门开了,方才入城。跟着他的人是原来涂凌云留下的人手,对涂凌云军队里面的人比较熟悉,林铭玉便安排他们去打听涂凌云、昌平王的消息,自己往府衙去。
先第一批押送粮草之人是胡子华带领来的,自他来之后,便跟在昌平王身边,掌管军需辎重,昌平王在未兴关驻守月余,胡花应也跟着在这边坐衙,林铭玉此番便是打算找机会见见他。
到得未兴关府衙,往门房递一张拜帖,自称是胡华的远方表弟,过来拜访的,门房看了他帖子,又见他仪容不俗,具有世家子弟的风姿,便客气道:“您来的不巧,胡大人先两日去东大营护送军需,现不再府里。我看,您要是不急,便先在附近找家客栈住着,待胡大人回来,我这便替您通禀了,也不误事。”
林铭玉忙谢了,伸手在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递过去道:“多谢你,这一点茶水钱,请别见怪。我听表哥信里说,常日里跟在昌平王爷身边调度物资,又说军情紧急,也不知此去东营要多少日子?我心里实在放不下。”
那门房掂量手里荷包重量,笑得更实在了些:“公子放心,并无大事。年前蛮族确实进攻得厉害,后来咱们镇西将军来了,与王爷一道一举把蛮族气焰打下去,这不,胡大人都坐衙处置起公务。原是好好的,这几日前,蛮族又不知吃错什么药,疯了似的聚在一处,死缠烂打的,把王爷惹怒了,这要发兵对抗,胡大人可不就忙了。我瞧着也就这几日了,您别着急,这里过去一条街,就有一处客栈,您要住那儿,到时候我亲去给您提个醒儿。”
“不敢有劳,小哥既然这么说,我这便先走了。”林铭玉得知想要知道的,速速告辞之后,便到之前与同行人约定的地方去等。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另两人回来了,林铭玉叫小二上一些点心,茶水,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道:“喝口水再说。”
那两人走了半日路,已然渴了,喝了热茶,方道:“打听出来了,世子爷与王爷在城外东山下与蛮族交战。原来是世子爷守东山,王爷在城内坐镇,七日前,不知为何,蛮族又纠结大队人马发动攻击,王爷便领大军出发。日今仍在僵持。”
林铭玉道:“与我打听的一致。七日前,正是我们出发的时辰,看来,京都的消息已经传到蛮族那里了。现在吃点儿东西,吃完,我们就出城。城门那里,有没有问题?”
其中一人道:“打点过了,城门外已备好马匹,我们出城可以换乘,到东山大营,半日即可。”
“好,先吃东西吧。”林铭玉叫小二上一些酒肉,三人吃罢,会了帐,便走出客栈,往城门外去。
此行消息机密,因而三人也十分低调,如普通人一般出城,在城外墙根下,一人牵着三匹马等着他们。
三人换过马,那人详细说过东山大营的位置,便拱手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