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尤点点头,转头再望向冷玺策,没有多说,同样也只是唤道,“冷玺策?”
冷玺策静默了片刻,回过身来面朝府内,道,“房间在哪?我先送长歌过去休息。”
鬼畜千斗和冷玺策两人的关系说不上已经和解,但至少在目前这样的状况下他们两人还不至于大打出手。
现在,慕长歌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若不是隐约还能够听到他那有些虚弱但却还算平稳的呼吸声,姬清儒、红凤倾以及鬼畜千斗三人差点以为两年前的那一幕将再一次在他们面前出现。
那样的痛苦他们已经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
冷玺策不顾身后几人同样担心的心情,一个人霸道地坐在床边,静静地握着慕长歌的手。
片刻后冷玺策才抬起手指,小心翼翼地接近慕长歌脸上的那半截面具。
随着手指的靠近,其余几人也都跟着变得心情紧张起来。虽然单凭声音他们就已经完全确定了慕长歌的身份,但一想到竟然能够再度看见眼前这张容颜却还是让人有几分不敢相信。
当面具终于被揭开时,几人脸色一致变得极难看起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慕长歌的脸色看起来十分惨白,连一丝的血色都没有,即便是紧闭着双眼也能明显地看见眼眶的凹陷,整个人看起来既虚弱又没有生机。
鬼畜千斗的眼睛倏地眯了起来,“大夫呢?是不是本王平日里对你们太过仁慈,所以越来越放肆了?”
鬼畜千斗的声音听上去四平八稳的,没有夹带一丝一毫高亢的情绪,但却恐怖得犹如魔鬼的低语般让人不寒而栗。他的愤怒显而易见,却也同样代表了其他几人的情绪。
终于等来了大夫,那大夫几乎是被鬼畜千斗扯去丢到了慕长歌的面前。
原本看起来应该是仔细认真的号脉动作,此刻落在他们几个的眼里也都全部变成了磨磨蹭蹭。
若不是屋内几人的性子还算是比较内收的,只要有哪怕一个类似炎丸这样火爆的个性,凭着那大夫慢悠悠的动作恐怕此刻早就被人拎起来狠狠地揍上一顿了。
看着大夫细细地号完了脉又去检查慕长歌的眼球,一旁的红凤倾这才终于忍不住了,问道,“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也许大夫说话都是这么个慢速度。
那大夫闻言,先是稍稍叹了口气,差点没让在场的几人胸口一紧地揍飞他,之后这才悠悠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气血过于虚弱。”
好在这大夫说出来的还算是好话,若真是查出慕长歌的状况不大好之类的,恐怕这大夫今日是出不了莫邪王府了。
“只是气血虚弱为何会昏迷不醒?”单尤有些不解到。
虽说气血虚弱也会出现昏倒的状态,但一般休息一阵之后应该会慢慢转醒才是。可眼前的慕长歌却昏睡得既深又沉,哪有丝毫即将清醒过来的样子?
那大夫听了单尤的话,表情先是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略带着几分支支吾吾地说到,“这昏睡……恐怕是中了mí_yào的缘故。”
大夫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在场的几人都讶异了:
如何中了mí_yào?
又是何时中的mí_yào?
他们分明清清楚楚地看见慕长歌出现在他们面前甚至还开口同他们说了话,怎地突然就中了mí_yào昏睡了过去?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过,好在mí_yào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解了便是。
“大夫可有法子解?”姬清儒问到。
这回大夫回答问题的速度倒是变快了,紧接着就答道,“这mí_yào很常见,只消用醒脑丸在他鼻前晃上一晃,病人闻到这药味自然就会醒来。”
听闻并无大碍,姬清儒安心地笑了笑,道,“那有劳大夫了。”
“好说。”说着,大夫从医药箱里取出一小只瓶子。
正如那大夫所言,那药瓶只是在慕长歌的鼻尖前稍稍晃动了几下,慕长歌立刻就有了动静。只见他眉头皱了几皱,之后便猛地睁大了眼睛,神色看上去有几分慌张。
慕长歌就这样怔愣地看着床顶一动不动,像是还没能完全回过神来。其他人则是静默地注视着慕长歌,等待着慕长歌开口的第一句话。
慕长歌也的确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他在脑海里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是应该出发去阻止王爷他们的决斗了吗?为什么会睡在这里?
究竟哪里是梦境,又哪里是现实?
那王爷他……王爷现在……
慕长歌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慌地想要从床上下来,一转身却看见自己床边站满了人。
策?
王爷?
尤?
清儒?
凤倾?
还有……
慕长歌一个接着一个按顺序望了过去,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这在场的唯一一个陌生人的身上。
想也没想,慕长歌便脱口而出,“你是谁?”
在场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慕长歌第一个开口叫出来的名字,除却这个毫不相干的大夫。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慕长歌醒来的第一句话恰巧就是对这毫不相干之人说的。
连这大夫都完全是一副没想到慕长歌在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会是问他“你是谁”的样子,愣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