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辉放心以后,马上问起一件事:
「对了,你有没有发现理哲最近心情不太好?」
「有吗?我不觉得。」贝嘉只能故作茫然,总不能告诉剑辉,她就是理哲心情不好的原因吧?
「真的有,我在等你的时候,全是叔叔跟阿姨在陪我聊天,理哲安静得像只闭紧嘴巴的蚌壳,表情凝重,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哪有安静?刚才他走开的时候,明明跟你说了话。」贝嘉挤出笑容,努力化解剑辉的疑惑。
「是啊,总共也只讲了那两句话;还有,最近我打电话给他,他也是惜字如金,讲没两三句就想挂断,我约他出去玩,他也都没空。我是他的好朋友耶,如果不是心情不好,他不会对我这么冷淡。」剑辉举证历历,每项证据都沉重地敲在贝嘉的心坎。
幸好,贝嘉愈来愈擅长危机处理,没被那分沉重击垮,反而点点头、滴溜着眼珠子又似笑非笑地说:
「喔,原来是表哥太冷淡,你才觉得他心情不好。好,我会告诉他,叫他以后对你亲热一点,亲热到教你受不了,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嫌他恶心喔。」
「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忘了我的话,你千万别对他说什么,免得他以为我有病。」给贝嘉一顿乱解释,剑辉有点失措,主动中断了怀疑。
「好,守口如瓶。」贝嘉在嘴上比个拉拉链的手势,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门铃响了。
一定是曼舒妈妈的客人。贝嘉没有拿起对讲机问过来者是谁,直接就按开院子的大铁门,又跑去打开屋门准备迎宾。
不久,一个娉婷的人影出现在她的眼前。云妮!今天的神秘佳宾原来是云妮!
顷刻间,她的心彷佛受到重击,痛得几乎透不过气。
理哲根本没跟云妮分手——她的思绪裂成碎片,每块碎片都是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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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喇叭演奏曲如泣如诉,幽幽流淌在房内。
理哲闭目仰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思绪却如雪花纷飞,一刻也不曾止息。
虽然逃回房间,他并没有因此获得安宁。
财帛可以跟朋友分享,爱情却是自私的。他多想冲出去,把剑辉赶走,不让他继续跟贝嘉谈笑风生。这阵子,他尝试用冷漠在自己跟贝嘉之间筑墙,却更加沮丧、挫折,而且悲伤。
何必自苦?他反覆挣扎。他对贝嘉的爱意与日俱增,愈来愈难守住对陆叔叔的承诺。可是,难守也要守,他大概得到父亲的遗传,对于守信有着顽固的坚持,唉!这就注定他必须自苦。
他烦躁地翻过身,把脸埋进枕头,忽然听见有人在敲门。
是贝嘉吗?他兴奋地抬起目光,又自觉可笑地撇撇嘴,重归黯然。
不会是贝嘉,她现在避他唯恐不及,没有可能来找他。
敲门声再度响起,他才下床去开门。门外站着云妮,让他很讶异。
「你的表情好像见到鬼似的,我有邵么可怕吗?」云妮促狭一笑,落落大方走入房内,迳自左顾右盼参观起房内的装潢和摆设,然后不甚满意地瞅向雷射音响。
「干嘛放这么哀伤的曲子?可以换一张cd吗?」
云妮嘴里问着,人已走到收纳cd的架子翻找。看情形,就算理哲说不可以,她仍会更换cd。
她今天有些异常,显得特别活泼、特别主动,也特别自信。
「你什么时候来的?」理哲想问的其实是「你怎么来了?」。
「刚刚。阿姨说你在房里,叫我直接上来,还说你见到我一定会很惊喜,真的吗?你真的很惊喜吗?」
理哲确实有点惊,却没有喜。
原来云妮就是母亲请来的客人,他这时才想通,母亲保密的原因恐怕便是为了给他惊喜。他母亲怎么会如此自以为是呢?
「我妈妈什么时候认识你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他用问题避开回答。
「也是刚刚才正式认识。不过,前天阿姨打电话给我,我们已经在电话里聊过天了,阿姨很亲切,我们聊得很愉快。」
「你们聊了什么?」
「兴趣、工作、血型、星座等等,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你全部要知道吗?」
「不,讲重点就行了。」
「重点是邀我来吃饭,阿姨说她常常听你提起我,非常想认识我。」
难怪!难怪云妮今天特别活泼、特别主动,也特别自信。他母亲不仅自以为是,还胡诌了错误的讯息,给了云妮错误的希望。
他根本未跟母亲提过云妮半句,那么,母亲怎么会找上云妮?她是从哪儿听说云妮的?
贝嘉!最可能的管道便是她。她又想撮合他跟云妮了,这回还拉了他母亲下水,害他母亲跟她一样自作聪明。
她非要把他推入别人的怀抱吗?他曾经迁就一次,结果只是骗了自己又伤了云妮,他还要迁就第二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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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辉事先也不知道云妮今天受邀来康家作客,眼见云妮出现,他的诧异不比贝嘉少。
「理哲跟云妮……」待云妮上楼找理哲,剑辉即好奇地疑问。
被问的贝嘉耸耸肩,一副不清楚也没兴趣过问的神态。
于是,剑辉便更改话题,开始谈起他正在说服父亲买下某座山头,好供他广开花圃真正当个花农的事。讲着讲着,他渐渐发现贝嘉的样子怪怪的。
往常一谈起园艺故事,贝嘉总会专注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