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受女人欢迎的篁苍昂,心中暗恋的对象却是年长他二十多岁的女性。
玛茜当然不晓得自己是篁苍昂心目中的理想对象,从他被买入这个家开始,她就只将他当做儿子看待。
从小就整天黏在篁苍昂身边的瑟緁自然对这个连当事人都没发现的真相再清楚不过。
忍耐了这么多年,他才宁为玉碎的抱了篁苍昂,还没他是属于自己的实感时,就又从他口中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也难怪这分不安会让瑟緁感到心浮气躁。
「没做什么啊!」
「没做什么你扯到她干嘛?」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了?
篁苍昂讶异地张着嘴,突然感到瑟緁这两天来的言行都很反常。
不过既然他这么想知道他为何会提起玛茜夫人,告诉他也无妨。
「我以为你匆匆忙忙地离开,是为了躲避玛茜大人。」
「只是这样?」
虽然觉得瑟緁柔和的语调听起来今人发寒,但想不通原因的篁苍昂认定那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
「不然还能怎样?」他平静地反问。
「是吗?」
「这种事发生过好几次啊。」篁苍昂耸耸肩回道。
他只是单纯地解释自己会这么想的理由,然而这样的话听在瑟緁耳中,却认为他是在诡辩。
刚上马车时那种急切的气氛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压迫感的阴沉空气。
「你还真是健忘。」
「什么意思?」
「天底下大概找不到几个像你这样不知轻重的奴隶吧?」
瑟总嘲弄的口吻立刻让篁苍昂闭口。
这话题再度被提起,空气中的沉闷自然又增加了几分。
他当然没忘记自己是什么身分,从昨天开始瑟緁就一直将这件事挂在嘴边,说得这么频繁,要他忘记都还不容易呢。
然而他并非因为自觉自己的新身分而沉默,而是无法理解瑟緁近来难以捉摸的情绪。
尽管瑟緁口口声声地要他记清楚自己的其实身分,但在同时,他却又出现许多不符他说法的行为。
不确定瑟緁这种矛盾的言行代表什么意思,眼前似乎也没足够的时间让他好好思考。
被迫醒来后,篁苍昂才发觉天都已经黑了,但市区路上仍然热闹,而且街道两侧一栋比一栋还要奢华的房子皆华灯高挂,从这两点看来,时间应该还没过午夜。
所以严格说起来,他开始新生活的日子才不过一天多一点而已,却已经有种过了好久的感觉。
虽然只是这么短的时间,篁苍昂却经历了身体与心理两方面的创痛,也难怪他觉得度日如年。
从昨日下午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不晓得错过多少重要的工作,更别说昨天他还是忙到一半就被瑟緁拉走,丢下一大堆来不及处理的问题。
而今天他不但没出面把剩下的工作处理好,这会儿连人都要失踪了。
虽然现在才关心这个问题似乎晚了点,但自己该负责的事情,他难免会担忧。
于是他率先开口打破有些窒闷的沉默。
「瑟緁。」
「唔?」
不知为何始终看向窗外的瑟緁,头也没回地随口一应。
纵使瑟緁不断地提醒他别忘了今非昔比,却一百没要求他改变对他的称呼,篁苍昂也没有多问。
心里虽困惑外头飞驰而过的夜景究竟有什么能这么吸引人,让瑟緁连目光都舍不得稍微转开,他仍是先开口问了自己在意的事。
「工作--」
才讲了两个字,瑟緁就冷不防地回过头来截断他。
「我不是说过不用担心吗?」
「可是--」
「你还啰唆!」
「这我也没办法。」篁苍昂反驳着,冷静得连自己都觉意外。
从表情就看得出瑟緁觉得他这话不中听。
「什么叫没办法?」
「你应该最清楚,瑟緁,这个月底我们就得做出决定,看是否要投资『丹文酒厂』,但评估报告还有一大半没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