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鱼天真地回答:“那正好,我专门带来了压惊安神的佳品,我给你说说怎么吃。”
千帆对顾桓挤眉弄眼,意思是赶紧把你家这个现世宝给拎回去啊。
但看顾桓的眼神,没有一丝的不悦和不耐烦。
也许余小鱼跟千帆说的无数句废话中,真有一句说对了:这世上的人跟人,甭管男人和女人,还是男人跟男人,或者是女人跟女人,只要是注定了会在一起的,不管其中一个在别人眼里怎么怎么糟糕,那都是另一个眼里无可取代千金不换的宝贝。
顾桓一直把他当宝,一个举世无双的宝,愿意宠着他让他天真又开心地闹腾。
那么陆征帆呢?
千帆头疼地又看一眼卧房,往余小鱼身边移了移,欲言又止的样子。
余小鱼终于有了一次眼力,仍然棒槌一样地开口:“你,是不是跟帆哥感情不顺利?”
千帆欲哭无泪,对顾桓说:“顾总,能不能把他先揍一顿解气啊?”
怎么有人说话这么直白!
顾桓笑:“不能。”
余小鱼送了个飞吻给顾大爷。
顾大爷很风骚地伸手在空中抓了抓……空气。
千帆眼睛都看直了。
余小鱼从来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说话做事不靠谱,有些游戏人间的意思,但顾桓呢!这个高冷老总难道不该一如既往地漠视余小鱼这种幼稚低俗的行为吗?
“一看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来来,我再免费给你上一课,答疑解惑。”余小鱼用眼神支走了顾桓,客厅就剩哥俩。
“他,”千帆摸摸鼻子,低垂了眼皮,“我哥他带我回来就没理我了。”千帆垂头丧气地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余小鱼一点也没有安慰他的意思:“换我我也不想理你。整天怎么那么多事儿?不是住院就是吐血要么就被人绑架!哇哦,好刺激!去他妈的,谁心脏受得了!你好好反省,这几年你们在一起,有让他省心的吗?”
千帆憨头憨脑的,居然开始认真思索!
然而提问的人压根不给被提问人思考的时间,很快就自己总结:“没有,你一天都没有。他照顾你,虽然他喜欢照顾你,但你想想,他整天要担心你那破胃什么时候病情复发,又要担心你出去应酬会不会又喝酒了,研究药膳,还得变着法子弄出花样,药膳耶,亏他能弄的那么好吃。你以为他是手指一敲就上网搜出偏方的?他走门串户地搜罗对胃好的药膳偏方,一个个抄了再跑去医院问医生。哦,你想想,光这个琐碎的事,他得费多少时间精力。这么宝贝的一个人,总是出事,你说换了谁谁不生气啊。”
“那出事也不是我想的……”
“对啊,谁想自己出事?不过就这回的事,我问问你,你参加前他是不是不希望你去?”
“没啊……”
“当然没,你表现得那么期待的样子,他会直接说你不要去吗?小帆啊,你能多替他想想吗?他这样小心翼翼地宠你让你,不是为了让你变成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啊。”
千帆一时失语,一向巧舌如簧的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余小鱼的话。
所以,陆征帆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很辛苦?他把这个问题憋在心里,他不想问任何人。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个负担,或者累赘?他跟陆征帆认识的这些年可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负担累赘,他其实不愿意告诉陆征帆和余小鱼,这么拼地赚钱,除了以前身无分文四处遭白眼,除了渴望的体面和尊严,还因为心里一直存了一份“想照顾陆征帆的心情”。
他想照顾他,跟他并肩而站,而不是站在他身后或者身前。
但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他真是站在陆征帆“身后的男人”,陆征帆替他挡风挡雨,不嫌脏不嫌累地鞠躬尽瘁。就住院那会儿,陆征帆就是跟他冷战,心一刻也没放松,全抛他身上。
他呼吸重了或浅了,都跟掐着他心脏似的。
陆征帆几时这么担心过一个人啊……他觉得自己要神经衰落了。
人人都说“关心则乱”,是有三分道理七分痴在其中的。
叶松来看过一次陆征帆,两个人在阳台说话。身残志坚的千帆去上班前觑了他们一眼:说什么能说这么久……
于是扬高了声音对那边喊:“我去上班了。”
陆征帆“嗯”了一声算捧场了。
千帆想,完了,这次我得哄他了。
阳台又添了一对鹦鹉,叽叽喳喳很热闹。陆征帆给它们取了名字,一只叫蹦蹦,一只叫闹闹。蹦蹦不爱学舌,喜欢在笼子里跳来跳去,闹闹很吵,独自负责了两只鸟的语言量。
叶松逗了一会儿问:“你们没事吧?”
“我要是回答没事,是骗人了。”陆征帆把茶添了,“就是觉得,有点累;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和小帆一起生活。”
叶松坐他对面,沉默半晌后才说:“你知道吗?那年……我想想,那年冬天吧,你跟我告别,我那时候站在窗户看,心想,太好了,你终于逃出叶家了,我等你回来救我出去。后来有一次,我听叶家的探子说,你在云南那遇到了泥石流,差点丧命,我担心你的同时又担心自己:万一,如果,你哪天没来救我,我是不是一辈子关在叶家大宅里?”
陆征帆没接话,看着叶松,示意他继续说,虽然叶松说的事与他的苦恼听起来八杆子打不着。
“我一直不敢跟老爷子正面提我的想法,我想脱离叶家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