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今天气势更加了得,他们家公子在一旁呢,那得意威风的神色,隔了老远,阿七都能感受出来。
阿七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给安容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垂下头不说话。他现在看到安容,就想起自己辛苦攒钱送他的簪子,这份心意对他来说很珍贵,本来他攒的钱是要补贴家用的。其实阿七完全多虑了,这份真挚的心意或许对自己来说难能可贵,希望那人能好好珍惜。可是对于锦衣玉食的安容来说,那不过是他众多爱慕者送他的东西中的其中一件,况且还是最不值钱的那个。
想来,若是阿七知晓这些,他定然会离那云端上的人远些,他做杂役的脏手永远都不配去触碰那妖冶的锦绣红服。可是现下他却一头扎进那浩瀚泥潭里,深陷其中,自己恍若未知,那人对他比旁人稍稍好点,阿七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给他。是爱吗,阿七不懂。
春蕊先前是怕阿七被自己打出事,这些日子也没敢提那日的事情,心里正憋着气没处撒呢。这会儿子瞧见他相安无事地在干活,一个月前的那笔账怎么也得跟他算算。
“阿七,现在我们伶公子也在,你倒是说说看,当日我头上的那簪子怎么就成了你的。”
阿七不想跟她说话,依然低头沉默不语。
许是被人忽视,心里是又急又气,恨不得提溜起阿七的耳朵,强迫他抬起头来。
安容在一旁听着,不明所以,往常他都是直接忽略这些丫鬟龟奴间的芝麻破事的,可这会儿,他无事可做,就当图一乐子。
“什么簪子?”清冷的声音响起。
听见他家公子发话了,春蕊的底气更足,势焰更甚,眼里明明透着精光,这话到嘴里,却成了惨兮兮的语气,添油加醋道:“伶公子,那日奴婢在厨房炖燕窝,这阿七突然冲上来,抢了奴婢头上的象牙簪子,硬说是他的,然后更是动粗打了我,我身上有几处青紫疼了好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