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能这么决定了,眼看着距离老爷子规定的交货时间只有不足48钟头了,按这条路线行进,中间万一再出点啥意外可就来不及了。这行当其实就是拉镖,甭管货主多熟,人家指定了时间,你哪怕就迟上半分钟,佣金也拿不到。
“走嘞!!!”马程峰高声吆喝了一嗓子,马帮大队伍跟随着他的脚步朝着浩瀚的大草原行进而去。
按照地图上路线,他们今天要跑出来五百里地去,应该在日落时分到达格日勒牧场,格日勒牧场已经接近乌兰木通了,那边是牧区。
马帮刚从诺尔湖出来,码头上数十兄弟都跟在身后护送他们,这片区域还属盗门管辖,算是最安全的,可再往前翻过一片丘陵就超出盗门势力范围了,按江湖规矩,剩下的兄弟必须赶紧退回去。
马程峰回头朝他们抱拳说,多谢诸位兄弟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位保重!
“程峰啊,你看这张地图,从诺尔湖往格日勒去一共有三条道,大道不用说了,需要过牧区,人多眼杂;第二条道是过苏吉敖包;最后一条道是顺着公路走。前边就是岔道,你看咱咋选?”刘麻子打开地图问他。
“云大哥,你要是马匪最有可能出现在哪条路上?”马程峰问那莽汉。
云强傻呵呵挠了挠脑门子说,那肯定是牧区呀!因为我们这些马匪卸下猎枪就是普通的牧民。“程峰,你不用想太多,干这买卖就少不了跟马匪打交道,走哪碰不上啊?来了就干呗,怕个球?”
“公路那边是什么情况?”马程峰没搭理他,这小子一天不掐架浑身都不舒坦。
“公路那边情况比较复杂。”刘麻子说:“察哈尔自古就不属我中原管辖,都是草原人自治的。公路确实好走,可这十余年来这条交通命脉却是由东蒙马帮掌控着,平时过个车啥的你看不出啥来,真要是有好货从他的道过,恐怕他不会放过。”
“您不是说东蒙马帮的******跟老爷子素来都有交情吗?怎么也会劫他的货?”
云强抢过话头说你涉世未深,不懂我们草原上的规矩,那******可不是什么好鸟,平时表面上都把关东老爷子当佛供着,说白了就是利益关系而已。这小子现在早就自立门户单干了,你们东北盗门的货从那走,准没好。
那最后就只剩下苏吉敖包这条小道了,这地方名气可不小。咱现在人一提起这个词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浪漫的“敖包相会”,大多数人以为敖包应该就是蒙古包,其实不然。敖包乃是用石头或木头堆积而成的一种图腾标记。
因为浩瀚的大草原上一望无际,人们需要一个界碑或者标志性建筑来判断方向喝方位。后来逐渐就演变成了宗教文化极浓的图腾了。很多草原上的僧侣圆寂后,都埋在敖包下,大多数敖包也是由此得名。
苏吉敖包名气不小,但这传说却是令草原人闻风丧胆的黑段子,而不是凄美的爱情故事。民国初年时候,有一队从诺尔湖回来的英国探险队途经此处,正是深夜,探险队只能在苏吉敖包过夜。第二天一早,十几人的探险队只有一个人活着逃了出去,等他被牧民们救起来的时候发现这人已经疯了,满口胡言。
解放初期,我国提倡开发大东北,在察哈尔漠北无人区种植草木。几个插队下乡的知青被分配到苏吉敖包附近,也是只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有牧民从此处经过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后来生产队派来了调查小组,调查小组查了好几天,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有传闻说这几个知青致命伤都是颈部被咬断,可能是遇到了弱郎,但调查组也看过了,苏吉敖包完整如初,根本不可能是敖包下的大粽子所为。
再后来苏吉敖包就变成了被长生天诅咒之地,再没人愿意靠近了。
“什么?程峰,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真走苏吉敖包?那地儿可邪乎呀!”刘麻子劝他。
“我已经决定了,咱就走苏吉敖包,就算这些段子都是真的,跟鬼斗总比跟人斗强。”
云强虽是牧民出身,可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甭说住苏吉敖包了,就算让他搂着死人睡一宿也没问题。“刘爷,我觉得您在江湖上都混这么多年了,还真不如程峰有胆识,怕啥呀?管他什么弱郎不弱郎的,它敢出来,老子就跟跟它干!”
刘麻子使劲儿瞪了他一眼说:“程峰,剩下的这段路咱是不能再出半点闪失了,耽误不起时间!你放心,走公路如果碰上******的人,我去跟他交涉。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就不信他敢把我崩了?”
没等马程峰说话呢,就看翠绿色的大草原尽头跑来一匹快马,马背上坐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那汉子肩膀上还扛着猎枪,直朝马帮狂奔而来。
云强是地头蛇,识得这家伙的身份,抬手就是一枪,这莽汉枪法准,一枪刚好打在冲来那匹快马脚前边。这是草原上马匪的规矩,提醒对方不要再往前走了。
“妈了个巴子的,活腻了是不是?你再往前半步老子立刻崩了你!”云强高声喝道。
那汉子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双手抱拳道:“敢问诸位可是从关东热河来的呀?”
刘麻子看了眼马程峰,马程峰朝他点了点头。刘麻子喊道:“不知这位兄弟是找人啊?还是有事啊?”
“哪位是刘麻子刘爷?”
“在下江湖人送绰号顺风耳刘麻子。”
“受我家大掌柜委托,听闻刘爷今日要从草原借道,请刘爷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