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询正想继续向平阳城中心塔走过去,倏地,身后传来撒泼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声驾马的娇喝。
时询自觉拉着灵一朝路旁走过,只是来人全无你礼让于她她便让回来的仪态,横冲直撞的根本一点不顾及路上或者路旁的人,飞扬跋扈地驾着烈马在这街市奔腾。
骑马的女子倒也是巧,她穿着与那日前来报信的信使一样的杜若色,只领间腰腕皆是紫苑的绣花,一串紫藤绕着那把九霞,栩栩如生。
她的马和主人一样,傲气得很,响鼻的哼气声丝毫没有顾忌,马蹄脖间皆是黑橡镶金线的锦缎流苏,清脆的马铃不绝于耳。
那女子乍一看尚未桃李年华,飞扬的柳眉和上挑的杏目却使得青涩的脸庞带有丝丝妩媚,一股若有似无矜骄的傲气从眉眼间溢出来,端是一幅艳丽的妖姬。
虽然年幼,周身的灵气随主人的意愿大肆散成气场,压人得很,一点都不逊色于那副容颜。她笑得张扬,马蹄扬起了翻飞的尘土呛得行人无法睁眼也喘不过气来,一鞭一鞭抽着马速。
第26章 平阳(六)
时询和灵一本站在波及不到的地方,但感觉着那股灵气的波动,时询皱起了眉来,那女子散出的灵气,因为杂乱而异常强大。
骑马的女子似是察觉到时询的打量,对着他的视线,嘴角勾起肆意的笑来,却又带着那么点暴虐,与她的年龄极为不符。
她驾着马径直朝时询那边冲过去,口中似乎喃喃着:“真是胆大包天,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小姐我今日心情好,留你一个全尸,践过马蹄也就算了。”
方才,时询和灵一已经往街旁偏僻的角落里躲了,如今这女子这般骄纵跋扈,马速不减,不问缘由便随意草菅人命。
这会,时询虽然依旧冷颜,但那种神情,比起之前的淡然,却冰冷得让人不敢接近。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引了一团灵气,那波动,时刻准备着释放其中的威力。
然而,等那女子真的要靠近时,却见那疾驰而来的马蹄,生生刹住了,带起了满地尘土。
时询将灵一护在身后,半转过身挡住玉兔,扬起袖子遮掩着飞来的尘土,手中的灵气迅速化成了壁障,他此刻心中已是极为不快,不料那女子依旧骄纵。
突然刹住的女子放松手中的缰绳,见时询闪躲,眼间满是轻蔑,她娇俏俏地笑出声来:“哈哈哈…”不分青红皂白对着灵一提出要求,“嘿,你怀里的兔子不错,我想要,给我吧!”
灵一怀中的玉兔即便是上神,也克制不了兔子胆小的本性,刚才那一下早已把他吓得够呛,爪子紧紧扒着灵一的衣袖,抽搐得厉害。
灵一一直抚慰着兔子的脑袋才使得他微微安稳下来,时询用袖子掸落了灰尘,不曾抬头看她,言语淡淡,便欲离开:“小姐强人所难,恕在下不便奉陪。”
那女子依旧高傲地骑在她的马上,听了时询的话,倒是一副不相信的疑惑:“新入城的?连本小姐也不知道?本小姐是郭家小姐郭冉冉,劝你识相一点,立刻给我那兔子,不然定让你们二人死于马蹄之下。”
“郭家?”果然是灵气有异的郭家。时询不理睬她,自顾拉着灵一便想要回别院去。虽嘴上不说,心里早对郭家是嗤之以鼻,一个小辈就敢如此嚣张,平阳郭家怕也是做多了仗势欺人的勾当。
郭冉冉见他竟如此不识脸面,自是一阵恼怒:“多少年未见敢顶撞我郭家的人,你自己想死,也怨不得我!”说罢,郭冉冉的马抬起前蹄,上头蕴含的劲气,竟是要生生把时询踢死。
时询甚至没有回头,从头到尾连表情都没有松动,他的手中牵引过来的砂石灵气瞬间凝成灰色的碎石球,一记精准的角度,那碎石便在郭冉冉的马前碎开。顿时,那马受惊极大,立刻就迷了眼,暴躁地屈下了前蹄,而郭冉冉猝不及防便在众人面前摔了下来,几个翻滚后在随从的搀扶下才停下。
爬起来的郭冉冉完全没有之前的仪态,整张漂亮的脸扭曲成恐怖的怒意:“你胆子不小,敢这样对我!”说罢推开随从,提了脚边的马鞭,一鞭子破空之声便向时询抽去。
时询并不慌张,腰间的玉佩随心而动,瞬间化成一丈长的冰凌长鞭,尖锐的冰凌角迎着郭冉冉的马鞭过去,凸起的尖端立刻搅烂了材质上佳的马鞭,打落了郭冉冉手中金银错的鞭杆,冰凌的尖角顺势在郭冉冉的腕间划过一道血口,口子不大,却汩汩地冒血,一阵阵极寒的凉意直往郭冉冉体内窜去。
郭冉冉口中“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尽管左手捂住了细小的伤口,却依旧不能阻止鲜血的流溢,一阵钻心的疼和寒意直冲郭冉冉的脑门,她痛得直接跪坐下来,脸色苍白的很。
这时候,碎凌收回,瞬间又幻化成通体水冰色的长剑,剑尖已指向郭冉冉的心口,甚至已经入了肉。郭冉冉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她以为的只是个怕惹事的人,此刻确真的几乎要了她的命,那冰凉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甚至比腕间心口的凉意还让她恐惧:“你家长辈没有教过你不要觊觎别人的东西吗?”
说罢,时询缓缓收回长剑,碎凌的水冰色剑尖已见血,鲜血的颜色让那把剑显得更加妖异。时询不曾拭剑,那剑一阵清雾中便缩成了那块玉,更奇异的是,这玉丝毫不见血色。
“道行不够就好好修炼,仗势的不过都是鹰犬罢了。”
郭冉冉此刻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