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霍杨应下来。他看了看时间,很不情愿挂电话,但是确实不早了,挣扎着说,“要不你……早点休息?你明天还要忙。”
那边也停顿了片刻,“好,晚安。”
在那边收线的前一秒,霍杨突然道:“等等!”
叶朗还没有挂电话,也没有出声问他,只是沉默地等着,呼吸声隐约可闻。
这样静默了一会后,霍杨被雷劈了一样,鬼使神差地说:“你叫一声我的名字吧。”
“怎么,”叶朗的尾音稍稍一扬,“你被附身了?”
“让你叫你就叫,”霍杨握着手机,手有些发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平静,“我想听。”
良久,就在霍杨都开始忐忑的时候,那边低低地说:“霍杨。”
这嗓音传进霍杨的耳朵,融化了他的鼓膜,又顺着耳道进入身体,酥遍了他的四肢百骸。霍杨发疯就发全套,对着手机听筒亲了一口,“晚安。”
那边传来了带着笑意的气音,“晚安。”
第二天,霍杨爬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点喝醉了一样的飘飘然。
他先是干劲十足地把正事全处理了,谈笑风生,精力旺盛得像个疯子。又强行把下午和晚上的安排取消,按着地址,跑去了叶朗的家。
叶朗的家很大,是那种刻意营造出来的、光滑而冰冷的大。空旷,基调清淡,透着种冷淡克制的意味。
他说这房子是爸妈留给他的,大得像个鬼屋。以前他不愿意住,现在因为待客需要,就搬过来住了。
霍杨一边想象着他爸妈该是什么样的人,一边还是在这鬼屋里找到了叶朗性格的影子。
这里唯一浓墨重彩的就是植物。比如玄关走廊处铺着纹路繁复的金合欢木地板,旁边栽了满目的竹子,青翠欲滴,水汽森然。还有书房,落地窗外的庭院里栽满了花木,视野开阔,像一幅色块组成的淋漓的彩画。
客厅的一整面墙是个水族箱,流转着深蓝的粼粼波光,幻美的鱼群无声掠过,水母在缤纷的珊瑚间沉浮,像云霞蒸蔚的天空上透明的薄雾。
叶朗的大白是一只京巴,本来应该是通体雪白,但是有些地方却毛色斑驳,并不是脏,远看有些可怜兮兮的。
原本霍杨一推门,那京巴就气势汹汹地冲了下来,对他一通狂吠,还撕咬他的裤脚,非得把他撵出去不可。霍杨文斗武斗,都不成功,只得拨通了叶朗的电话。
听到主人语气温柔的声音,大白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很快就乖了下来。
“你能听懂他的话吗?”霍杨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脑袋的时候,大白对他摇着尾巴,“小可爱,你还挺忠心。”
大白其实是只性格温顺的狗,很快和他玩起来了。霍杨站起身,去厨房里找狗粮的时候,大白倒腾着小短腿跟在他后面,还舔了舔他乱七八糟的裤脚。
霍杨盛了狗粮倒了水,想起来叶朗刚刚跟他嘱咐的语气,也盘腿坐在地上,对着大白自言自语起来,“你说他对狗都这么温柔,当年怎么就对我那样?”
第83章 陷落八十三
大白的回答是“呼哧呼哧”的咀嚼声。霍杨跟狗聊天,自然是鸡同鸭讲,他本来也没指望得到答案,撑着脑袋看它吃完,然后收拾了一下,就带着大白出门了。
叶朗说大白得定期去宠物医院打针,这个月还没打过。大白没上狗链,不戴头套,跟着霍杨出去的时候,全程老老实实跟在他脚边走,并不乱吃东西。
到了宠物医院后,常给大白打针的医生跟他说,大白原先是流浪狗,所以特别听话通人性。
霍杨看着大白趴在床上,嘴里咬着小玩具,“它的毛怎么是那个样子的?也不像是脏了。”
“叶先生说他是在一个火锅店附近捡到它的,”医生推着针管,推掉里面的空气,“它身上的毛颜色不均匀,是因为有人拿开水泼它,烧伤了,送来的时候挺严重的。”
针尖扎进大白的身体的时候,它乖极了,只发出了很低的“呜”一声。
霍杨皱起了眉,“傻逼吧这人。”
“虐待流浪猫狗的事情很多。”医生打完了针,摇了摇头,“这附近还有偷猫狗的人。”
霍杨看着医生又拿出了一瓶药,抽进了新的针管,奇怪道:“这是什么?”
“这个是疫苗。”
“啊?还要再挨一针啊?”他摸了摸大白湿润的鼻头,“哎大夫你扎我吧,怪心疼的。”
“之前那个是营养针。大白有次吃了好多安定,紧急送来洗胃,后来胃口就不大好了,每周得打营养针,不然会出问题。”
“狗吃安定?”霍杨目瞪口呆,“失……失恋吗?”
“什么啊。”医生笑笑,随后又叹了口气,“是叶先生。他……他有一次大晚上带着狗跑来我们医院,说大白吃了他放在抽屉里的药,几乎吃光了。我们立刻给大白洗胃,当时大白状态特别不好,差一点就死了,打了一个月的针才勉强恢复,现在身体也不好。”
“什么?”霍杨脑袋里嗡地一响,“他吃安定?”
医生被他突变的表情吓了一跳,挠了挠头,“也不一定是他吃……”
霍杨猛扑上去,语速都快了好几倍,“安定是干什么使的他家里怎么有那个玩意?”
“安定好像是安眠药吧……叶先生也没说那个药是从哪里来的,就是一直在责怪自己。但是给大白洗胃,里面的药真的很多,得有一两百片,也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