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徒弟什么都好,天资聪颖到裴满衣不敢倾囊相授,生怕三五年教完了平生所学徒弟就要出师离谷;任劳任怨到裴满衣还需长个心眼提防着,书房秘籍留由自己亲自打扫整理;姿容绰约到裴满衣不敢临水对镜,看了七年依旧是百看不厌。只可惜这徒弟天性凉薄,出言则伤人,发笑则阴人,且肤寒体冷,不爱替他暖床不说,便是偶尔迫于师威,反倒将被窝捂得直掉冰碴子。
裴满衣不愿时时去看花乐醉那张欠揍的笑脸,更烦他开口要水要食,见他已被炎雪虫折磨的气息奄奄,便丢他一人在草庐中不顾。
饶是郝肆奕这般性子的人,也破天荒地开口叮嘱了几句:“你看牢了那人,他不是个简单之人!”
裴满衣伸完懒腰后又打了个哈欠:“哈……他身中二蛊数毒,外伤无数,能不能撑过这个月尚待商榷,防他能防出朵花来?”
郝肆奕冷冷地瞪了师父一眼,翻身上马,急急策马入谷采药去了。
裴满衣喂郝伍少吃过药,又怕他乱跑,索性点了他睡穴,自己也衣衫松散地走到屋外竹榻前,眯起眼沐着阳光躺下,舒舒服服睡起午觉来。
朦胧间听见草庐中有细微响动,想必是花乐醉炎症发作正在庐中翻滚挣扎,自翻了个身惬意地继续小憩。
待他睡舒坦了,挂着微笑醒过来,却发现脖颈上多了柄冰凉的剑刃。
剑锋寒光烁烁,却比不过那人眼底的寒意。
自己的独门弟子郝肆奕握剑之手骨节泛白,青筋暴起。